半晌。
隐忍,委屈。
“你怎么可以如此刁蛮,抢人东西。”
禽兽吧唧吧唧:“因为欺负你很好玩呀。”
展昭:“……”
禽兽阿文,继续吧唧吧唧:“而且我是你心尖尖上的姑娘,你只能由着我欺负,无法欺负回去。”
那碗黑乎乎、热滚滚的汤药,静静地搁在桌面上,散发着白色的雾气,寡言沉默,无人问津。
展大人简直愁得脑仁疼。
她捏着书卷,时不时斜眼看他的样子,气焰嚣张,分明是咬定了已经把他吃得死死的,笃定了他无法处理。
“呵……呆子。”
看男人坐在椅中嘴唇紧抿、不知是发呆还是发愁的沉思样子。禽兽越发觉得好笑了,两目注视着书卷,甚至光明正大,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这一点都不好笑,武官在心里想。
忽然起身,拿掉了禽兽的书卷,看禽兽疑惑地抬头,近乎拥抱,压制下去,又不似拥抱,把她的脑袋按抵在他的肩膀上。
“……展昭?”她疑惑地闷闷出声,并不排斥恋人带着皂角清香的怀抱。
下一刻,男性的指甲隔着薄薄的白色亵衣,顺着脊椎,尖锐而清晰地划过,直至尾椎,用力按了下。
“……展昭!”禽兽整只兽都炸了,她被按住的半边身子都奇异地酥麻了,叫出来的声音也不对劲,咬着唇都控制不住地发颤。
“把药喝了。”武官严厉地沉声,以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强硬地威胁,“或者你想试些更过分的手段?”
禽兽:“……”
禽兽当场怂了。
展昭把药递到她面前,黑糊糊,热腾腾。
……真难闻啊。
禽兽决定换个方法:“你知道么?熊飞……”她柔软了身躯,示弱了姿态,近乎恳求,睫毛轻颤,两目水光盈盈,“药太苦了,我曾经偷偷倒掉过一回。”
“那一回,我没有喝药,然后就惊恐地发现,那一整天,我的脑子渐渐恢复清明了。”
“没有喝药,反倒清醒。”
“喝了药,浑浑噩噩,虚弱无力。”
中牟县当地,提供给官驿的药材有问题。
禽兽诛心地影射了这一点。
毫无心理负担地扯了个弥天大谎,看着开封府展大人的脸色渐渐绷紧,变得铁青。
“我去查。”他的两侧腮帮子紧紧咬着,微微鼓起,放开了她,整理好绛红色的官袍,急匆匆夺门而出。
谢天谢地,终于再也不用喝苦辣辣的汤药了。禽兽满意地拢了拢秀发,离开椅子,端着搪瓷碗,安静地凝目注视,把一整碗热腾腾的药汁,全部倒入了墙角的松柏盆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