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色颤抖,道:
“阿文,原本……已经心属于大人了。”
然后就垂泪满面,伤心欲绝地跑出了彻夜守护的病房。
展大人抿抿唇,一字不发,撇过了头去。
众官兵皆默。
所有同袍暗暗看他的眼神,皆是不赞同、不信任,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武官,已经追查赏金刺客追查疯魔,神智混沌了。
伤太重了,烧未退,或许他的脑子确实浑浑噩噩了。
他刚刚做了什么混账事?……
他对一个弱女子出了手。
他所心爱的姑娘,受到了他的恐吓、攻击。
他所心爱的姑娘,今天第一次亲口承认对他的爱意,却也是最后一次。然后就,害怕地告辞,从此,惊惶地弃他而去了。
他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
胸腔中空荡荡的,空洞得可怕。
众人散去以后,无声的病房里,只剩下一室空寂。
冷。
很奇怪,展昭明明低烧未退,却产生了裹紧被褥的想法。
被褥仿佛也是冰凉冰凉的。
意识不清。
他想要母亲的拥抱、母亲的唇,可是母亲早已过世了。他想要父亲,不,记忆里从没有过父亲的存在,据幼时母亲痴痴的呢喃,可零星拼出父亲的形象,高拔、严肃、过于刚直,以至于刚极易折,早早消陨了……
母亲……
母亲……
师傅……
师傅……
不对,师傅老爷子,五年前也已经故去了……
男人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孤家寡人。
一切仿佛都在离他远去,过思过忧过悲,心绪波动过大,烧上来了,连带他对世界的感知仿佛也在模糊、远去。
从未如此地渴望有个家,成家,温暖的家……那位仵作姑娘,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暖,像母亲,真的……很适合成家。
“大人。”
有小厮轻轻地敲门进来,把药放在桌子上,又悄悄地退出去了。
一双蓝鞋子来到榻前,轻轻地坐到榻边上,抚摸着男人乌黑的、汗津津的发,无尽温柔。
烧得迷迷糊糊的展昭,以为是小厮在屋里收拾,没有动弹。只含糊不清地嘟哝了声,往被子里蜷缩得更紧了。
“来,乖,喝药。”
“不要,药苦,药苦……”
一双唇吻上了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