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想要触姑娘岁月静好的睡颜,动作却又凝滞在了半空中。
她的发,乌黑顺滑,仿佛上好的缎子,和昨夜那头凶猛的恶兽……好生相像。
“展大人,您醒了。”
王朝端着药碗走进来,正撞见了展昭手触伊人睡颜的一幕。场景好不温馨。
顿时暧昧地挤眉弄眼了起来。
“那夜,大家伙把负伤的您救回府衙,徐姑娘一见您昏厥不醒的样子,当时情绪就崩溃了。”
“急得直哭。”
“边抹眼泪边跑出去找郎中。”
“您的一应伤口处理她都在旁紧紧盯着,生怕您有个三长两短。”
“纵然后来郎中先生打包票说,虽然伤口血肉模糊看上去怪吓人的,但其实丝毫没有伤及要害,依大人您的筋骨,天就能醒。”
“她也丝毫没有放松。”
“众人都散了,仵作姑娘犹自固执地在这儿守着,不眠不休,守了您好几个日夜呐。”
“啧啧,这情意,这分量……”
王朝把热气腾腾的药碗放到床头桌面上,走去解开了卧房的窗帘,微挡一下户外的风。
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兄弟,美丽的姑娘难得,美丽而情深的好姑娘更难得,好好把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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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微微地笑,手抚在仵作姑娘缎子般的乌发上,一下一下,如抚沉睡中的野兽,一言不发。
王朝离开不多时,仵作姑娘迷迷糊糊地醒了。
揉着惺忪的睡眼,抻了个疲倦的懒腰,舒展筋骨。
“——那夜尽兴否?”展昭问。
“非常尽兴。”她脱口而出。
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的,一下子从伤榻旁撤离,与武官之间,拉开了甚远的距离。
展昭侧支着因负伤,而缠着厚厚绷带的身体,凝望着“好姑娘”,似笑非笑,眼神深沉莫名。
“你躲甚?”
初醒之际,脑子不甚清晰。
仵作姑娘迷糊地摇头,将脑袋可爱地摇成拨浪鼓。
“不知道,本能而为。就刚刚某一瞬,好像有杀气要抹我的颈。”
展昭道:“你六日那夜做了什么?”
仵作姑娘道:“逛夜市呀。”
“卑职很长时间没逛街了,那夜一下子买了很多东西,有糕点,有钗环,还有女红的绣花样子……”
女孩子开始掰着指头给他数,最后还靠近上前,示意他近距离看一下她头上的发钗。
“这支木钗,便是昨夜选购的其中一支。”
展昭撑起了上半身,温和地道:“再近一些。”
姑娘便再近一些,给上官可以细细地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