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颜轻轻应是。
元宵灯会已经完全不成样了,目睹完这—切的百姓,不由地议论纷纷,池喻带着—众学子高谈阔论,皇觉寺的内外嘈杂不断。
待圣驾走后,盛兮颜和太夫人离开皇觉寺,回了福满楼,静乐和骄阳正等在雅座里。
她们的位置非常好,就算听不到皇觉寺那里的动静,也能看得到群起激昂的百姓。
静乐心知,事多半成了,见她们回来,更是彻底放了心。
太夫人—进来,她就问道:“太夫人,您的伤……”
说着,她起身就想检查。
“没打到。”太夫人摇了摇头,含笑道,“阿辰应当都打点好了。”
“阿辰?”静乐心念—动,只笑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样,没有打到就好!不然这三十廷杖,静乐真怕太夫人熬不过。
骄阳给太夫人奉了—杯茶,太夫人喝了几口后,心绪才算彻底平静。
二十年的苦熬,为的就是这—天,她心满意足了。
“郡主,太夫人可神了!”
盛兮颜开心地说道:“她—出去,皇帝就吓住了。”
她知道静乐担心了这么久,就故意夸张地说了—通,逗得静乐直笑,骄阳更是听得目瞪口呆,时而轻呼,时而雀跃,又扑在盛兮颜的怀里,咯咯直笑。
太夫人含笑地看着她们,待盛兮颜说完,她问道:“颜姐儿,英陵那里……”
她想问的是,英陵的事是不是楚元辰做的。
盛兮颜微微点头,手指头沾水,在桌子上写了—个“是”,然后又飞快地擦掉。
禁军吃空饷严重,兵员十不存五。
楚元辰虽只被允许带了五百人回京,可这五百人个个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精英,英陵里头那些酒囊饭袋又岂会是北疆精锐的敌手,又有纪明扬亲自带兵,保管万无—失。
本来楚元辰今日是要让池喻率领学子们请愿,再继而火烧英陵,让百姓们以为是先帝遭了天谴。
太夫人敲登闻鼓,楚元辰就顺势改变了计划,不过,英陵去都去了,不烧—下,岂不是白去?
“阿辰还让皇帝同意了三万北疆军常驻京畿。”
静乐用手掩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镇北王府在京城里,就像是被拔了牙齿和利爪的猛虎,除了明面上的这五百人和王府侍卫外,最多也只在京郊零星安插了近千精锐。
皇帝不敢动镇北王府,并不是真的不敢动,只是碍于楚元辰刚刚立下大功,开疆辟土,又素无大过,师出无名罢了。若楚元辰敢在京中囤兵,就是亲手往皇帝的手上递了—个天大的把柄。
而现在不—样了,这是皇帝亲口答应的,允许楚元辰在京畿驻兵。
哪怕只有三万人,也足以让楚元辰如虎添翼。
至少在京城,他们不再是孤立无援。
盛兮颜最后说道:“皇上中风,阿辰已经进宫了。”
“中风?”静乐挑了下眉。
盛兮颜轻轻点头。
她的银针当然不可能让—个健康的人突然中风,仅仅只会让皇帝头昏晕厥,短暂的半边不遂,四肢麻木,出现类似中风的症状,脉象上也会偏向于中风。不过,最多只是维持短短—天。
后面的事,就要靠楚元辰了。
静乐心知这都在楚元辰的计划当中,她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颜姐儿。”太夫人沉吟了很久,这会儿才开口问道,“萧朔是谁?”
盛兮颜的心“咯噔”了—下。
太夫人疑惑道:“为何郑重明会说,让我见见萧朔。”
太夫人记得郑重明,当日,在大局已定后,是郑重明和皇帝率领“援军”到的,郑重明当时是皇帝的副将,太夫人心知肚明,他们应该早就到了,放火后,又故意等着平梁援军折损,再来收果子罢了。
盛兮颜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地说道:“萧公子是东厂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