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辰的这?个计划,每一步都?必须得严丝合缝,她刚刚看得,整个心都?悬了起来,就算她相信楚元辰一定能够如愿以偿,但还是紧张了好久。
楚兮颜轻呼了一口气,往胸口拍了下,然后才?注意到袖袋里有些沉甸甸的。
呀!忘记把?荷包丢下去?给楚元辰了。她绣了好几天呢。
她有些扼腕,然后,决定把?这?件事忘掉。
忘记就好了,她什么也不知?道?。
“颜姐儿?,我们走吧,先去?我府上坐坐,一会儿?再与我进宫。”静乐起身,她刚刚看了好大一出戏,现在心情在好。
盛兮颜笑得愉悦,小脸亮得仿佛会发光。
她跟着站了起来,抬手抚了抚裙摆的褶皱。
“阿琰,你也去?我家吧。”楚元逸说?道?,“一会儿?我再送你回去?。”
楚元逸待会儿?也是要进宫的,所以,他们俩今日没?有课。盛琰完全无所谓,他一向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压根儿?不用考虑就愉快地就决定好一起去?镇北王府。
说?着话,他们就出了雅座,门一打开,外?面的议论声一涌而入。
旁边的雅座的门也在这?时打开了,赵元柔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刚在遇上盛琰时,她就猜到盛兮颜应当也在,现在见到,她也没?太?过惊讶。
盛兮颜完全没?有看她,直接跟着静乐走下了楼,大堂里坐满了人,一个个的脸上都?满是激动和亢奋。
“……刘兄,我真是惭愧。待岭南王落葬后,我必要去?他灵前,磕个头。”
“届时我与你同去?。”
这?声音有点耳熟,盛兮颜稍微看了一眼,就是他们刚刚来的时候,那个在信誓旦旦地质疑薛重之勾结南怀,引狼入室的书生,而现在,他的脸上满是忏悔和愧疚。
还不够。
需要等到皇帝给先帝下了罪己诏,才?能算是真正?的
大白天下。
盛兮颜始终相信,英灵们不该白白枉死,至少也该让世人知?道?,他们的功绩。
盛兮颜收回了目光,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悲天悯人的叹息:“哎。有道?是:古来征战几人回。”[1]
这?语调听?得盛兮颜眉头直皱,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
“好一句‘古来征战几人回’!”那书生闻言大赞了一句,抬头看去?并问道?,“姑娘,此句是何人所做。”
赵元柔高傲一笑,没?有回答。
她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镇北王世子这?出戏唱得可真大,这?是生怕皇帝不记恨他。可就算现在出了一口气又能如何,薛重之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当年的恩恩怨怨早就烟消云散,就连先帝都?已经死了,他却非要旧事重提,就就等于是在挖皇帝的疮疤。
就算现在皇帝碍于面子和人言可畏忍下来了,但他又岂会忍一辈子?
镇北王世子实?在太?不明智。
先是蝗虫,又是日蚀,这?么刻意的,真就以为皇帝不会发现?
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等皇帝缓过来后,派人一查,自然知?道?是谁在算计他。
镇北王府已经是大荣仅剩的藩王了,而且还手握重兵,就该适当隐忍,他这?么高调地和皇帝对着干,非要把?皇帝给得罪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但如此,他还煽动民意来强行逼迫皇帝。刚刚皇帝要是直接命拿下他,甚至砍了他,看他要怎么办,在一个皇权的社会中,非要去?得罪掌权人,也真是愚蠢至极。
方才?这?一出乍看之下的确热血沸腾,但实?则就是在兵行险招,无勇无谋。
世人都?说?镇北王世子是难得的将才?,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赵元柔暗暗叹息。
她默默地看着盛兮颜走了酒楼,心中有些嘲讽。
她这?位颜表姐,实?在是那等眼光短浅之人,自以为嫁进王府,得了富贵,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只怕最后也难逃和镇北王府一同获罪的命运。这?也是命吧。
“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