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一对恋人。你真的没有看出来,是吗?”
索尔:“……?”
赫尔塔捏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
“我觉得现在你应该好好考虑另一件事了,亲爱的。你猜你的孩子们会怎么看待你刚刚说的——我们正在伪装夫妻,就像他们在伪装恋人——这句话?”
索尔:“………………”
“他们……”他难以置信地说了一个词,又意识到这很蠢,于是立刻闭上了嘴。
接着他开始皱眉,原因当然只有一个——不是他居然不知道这件事,绝不是。
“所以海瑟在考虑搬出家的事……她已经想过会被她的父母阻拦了。那她的姐姐必须被找回来,公爵也许能接受放弃一个女儿,但不会接受输掉全部……”他自言自语着,很快理清了情况,重新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赫尔塔却收敛了笑容,轻轻叹了口气,说:
“啊,我以为你会先想到这可能给你带来多少麻烦。如果她的父亲对当局施压,那么裁决局是有可能直接开除她的,你当然也要背负责任。不过考虑到你已经是第三等阶的天命之人了,大概只是延迟你升职的时机吧。你最好想好了,那可是很光明的未来。”
索尔沉默了一会,说:
“我会考虑这种可能的。”
他很浅地停顿了一下,眼前似乎闪过了海瑟和他对话时的画面。
那张脸还很年轻,上面还没有一个当了十年以上警探的成年人会有的神情——没有怀疑,没有漠然,也没有能够看着任何人崩溃的恬淡。
“……他们更值得光明的未来。”他的声音变得轻柔了起来。
过了会,赫尔塔带着叹息的声音从风里飘了过来。
“是啊,你永远会。”
圣诞节之前,裁决局找到了“秘密帝国”在巴黎的一个隐秘总部,在一家小有名气的剧院地下。巴黎裁决局的警司带队冲了进去,在那里,他们找到了绝大部分失踪者们,她们中只有少数人还没有面目全非。
在把她们解救出来之前,索尔提议了先验证她们是不是失踪者本人,不幸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证实了这不是一些无谓的怀疑。
那天之后发生的事并不怎么让人愉快,一些裁决局警员还没有离开剧院就冲去角落吐了出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办法直视女性的脸和身体,那会让他们产生许多疯狂而恐怖的联想。
海瑟的姐姐幸运地回到了家里。过去几周的经历攫夺走了她的大部分理智,癫狂和神经质重新塑造了她的心灵,她始终缩在房间里,拒绝任何人靠近,没人知道今年结束前,那扇房门会不会打开。
公爵则在积极地寻找能够治疗女儿的办法,根据海瑟的说法,最近秘书经常突然进入公爵的书房,不知道是找到了可以治疗她姐姐的天命之人,还是有了有相关特性的遗物的线索,反正公爵不可能找不到一点办法。
巴黎的社交界因为这次骇人听闻的事件而进入了寒冬,再也没有昼夜不休的聚会和舞会。但由于被诱拐的受害者基本都来自上流社会,中下阶层巴黎人的生活反而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而因为在破获这起案子的过程中表现亮眼,索尔带领的这支小队还受到了嘉奖,赫尔塔开玩笑地说这是在积攒用以抵消延迟升职的功劳,并且建议索尔最好在一些事之前赶紧升一级,以免接下来十年都只能当个小队长。
“在那之前,我们先好好庆祝一下吧。”她代替队长做了决定。
听到要庆祝,海瑟也抛开了对姐姐的担忧,高高兴兴地欢呼起来:
“太棒了!我们去哪里?”
“蓝风车咖啡馆怎么样?”埃里希提议,“那里会举行露天舞会,附近的居民都会去参加,那边的煎饼味道很不错。”
他们来到咖啡馆时,第一枚轻盈的雪花飘落了下来。
铺着桌布的餐桌在咖啡馆外整齐排开,明亮的路灯照亮了渐渐昏蓝的夜晚,庭院里已经挤满了年轻的男男女女,灯光透过树叶,在人群中投下斑驳的影子。
唯一破坏气氛的是,海瑟一直在用好奇又向往的目光张望不远处灯红酒绿的夜总会……
埃里希忍不住用眼神示意坎贝尔,第三次时,他终于忍不住问毫无反应的坎贝尔:
“你不想做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