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住在我的船上,”寇翊已经取了手巾下床,放到冰冷的清水中拧了又拧,掌心的热度稍稍褪去一些,才继续道,“不是让你住在我的床上。”
“可我不就躺在你的床上吗?”裴郁离缩在被子里瓮声瓮气。
寇翊刚把布巾挂回木架上,手一顿。
他竟然无法。。。也不想反驳。
“两个人住总是有温度的,”裴郁离继续道,“一个人住真的太冷了。”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寇翊似乎是侧目向门外望了出去。
裴郁离的视线跟着一起望出去,半晌,才勉强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他眸子暗了暗。
寇翊警惕心极强,感知力又极其敏锐,百米之外的动静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更别提咫尺之间的距离。
对他下黑手,基本算得上是难如登天。
裴郁离心思兜兜转转,确定靠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即便是在寇翊熟睡之时,都不见得能成功得手。
屋门被人敲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窦学医的抱怨声传来:“拿个粥非得叫我拿,你同别人多说一句话会死吗?”
寇翊接过窦学医手上那碗热腾腾的粥,回了句:“麻烦。”
“。。。行行行!”窦学医懒得同他计较,探头进来,又问,“小裴好些了吗?”
“嗯。。。”裴郁离将脸彻底露出来,答道,“好多了,谢谢小窦大夫。”
“不谢不谢,你先吃些热乎东西,药汤还在炉上,我得去看着火候,一会儿给你送来。”
窦学医说完,又随意拍拍手,风风火火地走了。
寇翊这才关上门进来,将粥放到桌上,问道:“坐得起来吗?”
裴郁离抱着那热乎乎的汤婆子,乖巧答道:“起不来。”
“。。。。。。”寇翊抿了抿唇,转而向床边去,今日第无数次地托住裴郁离的腋窝将人捞起来,连带着被子裹得好好的,让他稳稳靠在床头。
取了热粥回来时,裴郁离笑道:“本就准备扶我,干嘛还要问一句起不起得来?”
寇翊抬眸看他,一脸的“谁说我本就要扶”?
“那你作何要先将粥放到桌上再问我?”裴郁离脸上好歹恢复了些活泛气儿,揪
着人家的小心思尽管戳穿,又说,“我可提前答了,我这手是被你裹在被子里的,也出不来。”
刚准备让他自己端碗的寇翊顿了顿,把话咽了下去,淡着神色于床沿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