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什么意思?”
那人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啊,没什么。”太宰治微微向一边侧头,说话间眼里消迹无光。
“我也许应该和你道一声别,但是光看见你就有让我觉得恶心了,像是掉进了蛞蝓堆里,道别果然还是免了呢。”
“你!”
一颗高速旋转的子弹紧贴着太宰治的落音,擦断青年扬起的几缕发丝,正中男人眉心。
男人不可置信地瞪着太宰治,愤怒还在眼里聚集,却只能不甘而无力地只是保留在眼底。
尽管太宰治避开了,飞溅的血花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他的侧脸,顺着苍白的皮肤向下流淌,染湿一小片围巾。
射出子弹的人很快从梁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在太宰治身前:“太宰大人。”
太宰治厌恶地脱下围巾,擦尽脸上的血渍,扔到了男人逐渐变凉的身体上。
“那东西在他身上,趁他没有凉透拿出来。”
“是。”来人任劳任怨,低头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立体棱形,镂空的中间有一个不停发着红光的小球。
他握住棱形,闭上眼开始使用异能,很快,小球就变回了平静的蓝色,与此同时,他的脸也开始发生变化,和此时正瘫在座椅上的死人一模一样。
太宰治没再看他,起身出了教堂,推开大门后,仿佛天光乍现,白色的稀薄光线透过门上方的缝隙折射进来,穿过长长的厅堂,不偏不倚落在正前方倒塌的十字架上。
有人迎了上来,为他撑起伞,太宰治才迟迟感觉到脸上的凉意。
原来就在他进教堂的短短时间里,外面已经悄然下起了雨。
这样寂寞的天气,他就不自觉会想起偎着另一人体温的被窝,窗户外面的雨下的昏天黑地,他在黑夜里睁开眼睛,就是让人心安的温度。
常辉霖一向纵容他,就算隔三差五被人夜袭被窝也不生气,只会叹口气,留一个空档给他,不过这是无济于事的,最后睡着睡着太宰治总会像个冬眠的树濑,手脚并用地把人抱怀里,特别是他身量渐高以后,这样的举动就变的更加轻而易举。
太宰治很难说自己不喜欢那样的时刻,当怀里实实在在抱着一个人的时候,心中自懂事起就开始不停扩大的空洞似乎都被填满了。
那种满足感,经常会让他忍不住轻声喟叹,感觉自己死在其中某一刻正是恰到时候。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布局,作为自森鸥外以后另一个与“外界来客”密切接触的人,他自然知道了许多事情,在派进去的棋子深挖下,更是掌控了就连常辉霖也未曾可知的隐秘真相。
第一次看见那份报告时,太宰治笑的肚子都疼了,说实话,那简直就像个中二病晚期患者写的发疯实录,什么灭世造神啊,什么重建诸神辉煌啊……
好不容易止了笑,他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嘴唇咧起的弧度却冰冷刺骨。
“知道怎么做吧?”
“是。”
下属弯腰,沉稳道:“一切都已安排好了。”
横滨似乎一切都很平静,普通人依旧日起而做,日落而息,继续着平凡的生活,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
但真正的厮杀,早已在暗地里拉开序幕。
某个早晨,或是黄昏,太宰治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的电话。
——费奥多尔。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很不对盘地互相阴阳了两句,开始了正题。
“关于常辉君的来历,你应该也知晓了。”
费奥多尔靠着天台的边缘,高空的风卷起衣摆,也让电话里带着电流一般的沙沙声。
“你想让他成功吗?”
“或者,”他放低声音,“你愿意让他离开吗?”
太宰治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费奥多尔嗤了声,“‘他们’有可以切断他原本命运线的东西,太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