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川露出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世子爷虽然不是您亲生的,那也是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容貌了,妥妥的玉树琼枝、风流倜傥嘛!咱们都见过他爹,那霍泽源相貌平平,他能生得出这么俊俏的儿子?那定然是他娘好看呗!不说别的,他那个酒鬼舅舅,为了一点钱财珠宝,能掘了亲妹妹的坟,不也一副人模狗样么?都说儿子肖似娘,就凭玉嬷嬷那副尊容……”
话未说完,荀川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落下,隐隐有股凉意直冲天灵盖,一抬头,他主子一双锐利的凤眸寒光凛冽,“谢斐当真这么好看?”
荀川心尖霎时咯噔一下,当即意识到不对,他怎么忘了这茬儿呢!
世子夫人现在可是他们的王妃,王爷和世子如今既是父子,更是敌人,他怎么能在王爷面前说王妃的前夫长得好看呢!
“当然不是!”荀川立刻改口,“我只是说玉嬷嬷其貌不扬,同她一对比,是个人都算得上好看了!再说了,玉嬷嬷的年纪也对不上。”
谢危楼的面色眼看着缓和一些。
荀川暗自忖道,没想到自家王爷居然也有吃醋的一天!
“属下心里,王爷才是天底下头等英俊之人,不但英俊,那是俊朗无俦,世无其二,京中这些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纨绔膏粱如何比得上王爷飒爽英姿!”
荀川一番真情实感夸下来,谢危楼面上仍旧看不出什么喜怒,神情淡淡:“继续盯着公主府,玉嬷嬷那边从头开始查,这两个人定与谢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七日之内若还是查不到……”
荀川额头青筋一跳,还查不到当如何?
谢危楼脚步停下来,薄唇微微一动:“那就打断谢斐另一条腿,本王倒是想看看,大长公主到底能为他做到哪一步。”
……
小厮抓完药回来,云苓唤值夜的丫头去熬药,自己留在屋内寸步不离地照顾。
沈嫣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下午,烧已经退了,只是人还打不起精神,喉咙也痛得厉害。
云苓熬了些清粥端上来:“姑娘可好些了?”
沈嫣面色还有些苍白,点点头,先问了句案子的进展。
云苓摇摇头:“还没有,您且耐心等等,大理寺办案自然有他的章程,奴婢听说这事儿连陛下都惊动了,如若真与大夫人脱不了干系,陛下自会严惩。”
沈嫣眼睫轻轻跳动着:“祖母呢?”
“老太太早晨来瞧过您,让奴婢们好生照顾着,”云苓叹了口气,悄悄指了指主屋的方向:“四姑娘听说大夫人入狱,一早就来哭闹,说大夫人冤枉,让老太太给想办法。您也知道的,四姑娘那嗓门,那脾气,可把老太太气的!摘杏没忍住,同她说了大夫人毒害老太太的事情,四姑娘这才怕了,这会才被四姑爷领走。”
沈嫣颓然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垂头去摸索袖中的东西,这才发现昨日那身衣裳已经换成了干净的薄纱寝衣。
“您……是不是在找这个?”
云苓抬起眼,犹犹豫豫地从床边的锦盒中取出那块螭龙玉佩。
沈嫣接过玉佩,指尖在那刻纹上摩挲,眼眶又泛起了酸涩。
昨夜她发烧,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做过什么都不记得,却记得自己同他说过的那些狠话。
她让他走,说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他。
她还说他年纪大,他应该很在意这个,恐怕心灰意冷了吧。
沈嫣仰起头,泪水却还是从眸中涌了出来,她将眼睛埋进锦被里,肩膀轻轻地颤抖着,很快哭湿了一片。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