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不是我说你哈,咱东林这么个屁大点的地方,你的妹妹也差不多认一百来个了吧?”
“那是夸张了,还不到七十。”
吴玉东翻了个白眼,“走一条街,能撞见你八个妹妹,”他翘起二郎腿,语重心长地说:“不是哥们说话不好听,人家爹妈都拽着拦着的,生怕女儿跟你多说一句话,你咋还往上凑,就算因为你妹当年出的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这心结也该……”
砰地一声,菜刀剁在连筋肉上,也切断了吴玉东的喋喋不休。
沈灼懒得理他,下巴指了指炉火,支使他,“再去添点,穿完这点肥瘦直接烤了,咱哥俩喝点。”
吴玉东咽下要说的唠叨,提了两下松垮垮的裤腰,不情不愿地去那边添火。
新送来的肉差不多切完,桌子上一片狼籍,沈灼收拾着上面的碎肉和铁签,余光却看到堆在屋角的玉米棒。
他忽然想到那个瘦小的女孩。
还是迷惑,炭,在这个季节,特意拿到六楼能做什么。
他沉吟着求解:“东子,你说,我对门,没有炉灶也没油烟机,一个小姑娘,她要炭什么用?”
吴玉东身子胖,屁股沉,添火的时候也坐下了,随口瞎扯。
“取暖呗,妈的,供暖公司杀千刀的,看把孩子逼成啥样了。”
沈灼:……
“眼看都春天了,再冷能多冷。”
“那就是单纯喜这东西。”
“有毛病啊喜欢黑炭。”
不过,沈灼的确觉得她有点怪,说句不好听的,那女孩的行事风格和后院的三春挺像的,可三春是傻子,都傻二十多年了。
她这十几岁的小姑娘,学也不上,也没见她爸妈,成天自己一个人上楼下楼的,总阴着脸,走路还没声,像个鬼似的。
沈灼突然有点闹心。
“东子,你说她不会真在屋里烧吧。”
吴玉东被逗笑了,“不能,这玩意烧不对劲了有毒,傻啊,干这种事。”
“草!”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沈灼就懂了这没来由的闹心是因为什么,他笃定,这种事她真干得出来。
赶紧手忙脚乱地解开围裙,大步往外走,只甩下一句:给我看家。
***
几近报废的五菱宏光一路飞驰,沈灼把油门踩到底,车因为速度过快,底盘不稳,晃晃荡荡的直较劲。
一路开到家,连钥匙都没拔,就火急火燎地爬楼。
从一到六,一步三个台阶,他来不及喘气,咚咚敲房门。
“喂,开门!”
攥拳狂敲的同时,心里也在思考进屋之后的流程。
开窗,灭火,把炭扔出去,检查她的情况,打120,最好把她背下去。
和他预想的一样,门里果然没动静。
怕是已经不行了。
沈灼急得一脑门子汗,直接拉开门边的水表箱子,手伸进去胡乱摸索,从最深处的角落拉出一把钥匙。
打开门,鞋都没脱就冲进去。
可是,和预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