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在意识到自己被关在门外进不去的时候,对门也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她已经在这站了一会儿,手脚冰凉,没拿钥匙电话和手机,甚至连楼都下不去。
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稍微惹父母不高兴了,就会被赶出去晾在门外,只是那时和对门的阿姨很熟悉,听到声响后会开门把她叫进屋呆一会儿。
可是,眼前这个对门,熟悉吗?
刚开始他是想和她熟悉,态度挺热情,是她单方面斩断,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却一次次被推到他门前。
蒋诵缩了缩肩膀,睡衣很薄,和没穿衣服差不多,她对于自己的不适倒不在意,想得最多是夏怡然。
她一定在焦灼地等回信,捧着手机不敢离开视线。
可现在怎么办呢,她连屋都进不去。
蒋诵咬着嘴唇,思忖了十几秒,最终挪动僵硬的脚,手指握拳,敲响沉寂的房门。
空气安静,从远至近趿拉鞋的声音,按住把手的声音,咔嚓,男人探出头。
一点也不惊讶,眼底带着探究上下打量她,吐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字。
“干吗?”
蒋诵虽然冷,却抑制不住的耳朵上烧,她低着头,嚅嚅地说:“我没拿钥匙,被锁在外面了。”
“叫开锁的。”
“没有手机。”
一声长叹在头顶,杂着烟味的空气在鼻尖飘荡。
眼前一暗,肩膀被一双温热的手按住,直接被拉进屋里,不等反应过来,沈灼就出去了,临走时甩下一句:“你帮我看家。”
蒋诵愣愣地站在门口。
他的房子很空,装修约等于无,客厅没有沙发,没有电视,倒有一对大音响,旁边的地上堆着乱成一团的插排和电线。
墙边列队般站着一溜空啤酒瓶,末尾处摆着一个破布垫子,旁边还有一个挤满烟头的水晶烟灰缸。
没有坐的地方,那…刚才离开的女人是…倏地,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屋里格局和她租的房子一样,蒋诵往左走,卧室是半开的拉门,地上凌乱地散落着衣物,柜门开着,像是遭了劫。
单人床,没有床箱床头,只是一张床垫扔在地上,被子没叠,枕头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旁边放着垃圾桶。
眼前的一切都是混乱的,无序的,倒是和他搭。
蒋诵因为看到同样生活乱糟糟的男人,心底产生一种:原来她不孤单,这里有个混蛋比她还垃圾。
这也只是一瞬的意识偏离,她马上想到,那么好的夏怡然,心心念念的竟然是这种男人。
门锁在转动,她回头,脸色有些白。
沈灼没进屋,直接在门口喊她出来。
时间也就过去两分钟而已,她租的房子屋门大开,男人倚在门口,见她惊讶,得意地说:“怎么样?哥办事有效率吧。”
蒋诵点头,脑海里却幻灯片似的播放他的恶劣行径,开得这么快的话,绝不可能是找开锁公司。
“你用铁丝撬的?”
话音刚落,沈灼翘起的唇角慢慢耷拉下来,他撇嘴,小指胡乱地挖了下耳朵,烦躁地‘嘶’了一声。
“问你个事儿啊,有没有人说过你是白眼狼?”
“没有。”
“呵,小孩,你最好…”他说到一半就顿住,对这种倒打一耙觉得无语了似的,晃着头,擦过她肩膀往回走。
不怪蒋诵觉得他人品恶劣,人都进屋了,还又折转出来,对蒋诵单薄的背影,哼笑着,字字扎心。
“怪不得你没学上,是被开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