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楼厌拿起杯盏的手,顿在半空中:“你觉得我该有什么反应?”
“好多好多漂亮姑娘,你不觉得激动吗?”
楼厌:“不激动。”
“没趣。”只有初夏一个人激动,初夏顿觉没意思,她还想跟楼厌讨论哪个姑娘最漂亮。
老鸨还在眼巴巴地瞪着初夏,初夏说:“我要梅清影。”
老鸨为难地说:“梅姑娘是我们楼里的头牌,名气大,身价高,向来都是梅姑娘挑客人的,今日已有一位贵人做了梅姑娘的入幕之宾,不如姑娘您再看看别的花娘,我跟您说,我们楼里新来了位兰姑娘,那身段是极好的……”
“我不要什么兰姑娘,我就要梅清影。实不相瞒,我是慕名而来,千里迢迢跑一趟,总不能让我失望而归吧。”初夏又掏出一锭银子,搁在桌子上,素手指向楼厌,“如果是钱的问题,你们尽管朝他要,他有钱。”
花钱的就是大爷!老鸨拿起银子,拢入袖中,毕恭毕敬道:“姑娘,请入雅间,我这叫去问问梅姑娘的意见。”
雅间是单独为贵宾级的客人开设的,这里没有闲杂人等,婢女捧来美酒和瓜果,精心伺候着初夏。初夏拿起切好的甜瓜,咬了口。梅清影尚未现身,其他花娘抱着琴来,为初夏弹琴奏乐。
初夏叹口气,有钱人真是会享受,这万花楼不仅花娘绝色,就连婢女都是精挑细选的,身材窈窕,面容清秀,排排站着,很是养眼。怪不得男人会把这里称作窟,流连忘返。
初夏看美人看得起劲,楼厌拎起银壶,浅浅斟了杯酒,心不在焉。
初夏握住他手中的酒盏,不怀好意地眨眨眼:“这么多美人,你却无动于衷,我现在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男人,迟早你会知道的。”楼厌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温柔地盯着初夏,盯得初夏毛骨悚然。
初夏抖落浑身的鸡皮疙瘩:“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又不自觉感叹,“这么多漂亮姑娘,就是看着都舒心,是不是男人有什么打紧。”
楼厌扫了眼:“红粉枯骨,皆为虚妄。”
初夏嫌弃:“你出家当大和尚得了。”
说话间,红衣女子抱着瑶琴,掀开垂下的五色珠帘,翩然行到人身前,盈盈拜倒:“梅清影见过位。”
她比老鸨的眼力要好,看得出来,初夏与楼厌人,楼厌为主,因此,是朝着人一齐拜倒的,并未像老鸨捧着初夏,而把楼厌抛之脑后。
随着她的动作,幽幽的寒梅冷香从她袖中飘出,丝丝缕缕,袅袅散开,呼吸间,似有梅林千倾,梅花如灼。
初夏抬眸。
梅清影乌黑的发盘成花髻,用红带绑住,垂在脑后,不簪珠玉,只取一朵嫣然绽放的红梅,簪在发间。清极,艳极。
初夏说:“梅姑娘,请起。”
梅清影直起身子。
初夏托着下巴说:“听闻梅姑娘以歌声见长,姑娘一曲,瑶台上的神仙听了,都忍不住下凡来一睹真容,不如今日就让我长个见识。”
“是。”
梅清影是第一次接女客,神色淡然,一如往常,抱着琴,在琴案前坐好,十指搭上琴弦。琴音自她指间倾泻而出,她张开红唇,嗓音化作清泠的歌声,哼唱着时下最流行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