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乘坐马车?”初夏被他搂着,僵得像只小鹌鹑。他身上泛着股幽冷的香气,就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幽魅、神秘。
“不要废话。”楼厌呵斥一声,骏马四蹄如风,疾驰而去。
初夏慌得抓紧他的手臂,要不是被他抱着,恐怕整个人已被甩飞出去。风呼呼迎面刮着,扬起她的发丝,与身后那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楼厌衣袖里灌满风,初夏渐渐适应风速,张开双目,只觉那一抹飘动的绯色,像是流淌的红雾,忍不住伸出手,将它抓住掌心。
楼厌只是扬唇笑了下。
两人驱马到万花楼前已近黄昏。暮色层层罩下来,长街灯火次第亮起,姑娘们初初起床,身姿婀娜地站在灯影里,花容犹带倦色,慵懒地以团扇掩唇,打了个呵欠。
楼厌勒住缰绳,率先跳下马。初夏坐着不动,等他伸出手,顺着他的力道,慢慢地往下爬。
楼厌不耐烦,提起她,拎了下来。
万花楼里有眼色的小厮,上前来将马迁到后院去。
初夏不服气,跟在楼厌身后讲道理:“这么多人,你不能像拎小狗似的对我,虽然我是俘虏,但俘虏也是要面子的。你再这样,我就不搭理你了。”
楼厌回头看她,见她姿势怪异,活似鸭子走路,忍不住轻笑出声:“你怎么了?”
“腿麻了。”初夏皱着眉头,认真感受一番,“或许还磨破了皮。”
“待会我给你抹药。”楼厌将她横抱在怀里,往楼中走去。
初夏挣脱不得,这里又到处都是人,越是嚷嚷,越是引人注意。她力气没楼厌大,反抗不得,索性将脸埋入了他怀中,扮鸵鸟。
老鸨早就收到消息,说来了个财大气粗的客人,她赶紧带着两个漂亮的姑娘下楼来迎接,甫一见到楼厌脸上的那张黄金面具,笑得脸上开了花,一声“公子”刚出口,乍然瞥见楼厌怀里的姑娘,愣住。
姑娘明显不是楼里的。
哪有逛青楼还自带姑娘的,这不就等于下馆子自带酒菜。
老鸨的热情登时遭凉水泼冷了三分,笑得不是那么好看了,但看楼厌浑身金灿灿的,是个有钱的主,说不定会有高额打赏,重新攒起笑容,知情识趣地问:“公子,可是直接开间房?不瞒公子说,您来我们万花楼是来对了,我们这里的床……”
“开什么房?我要点姑娘!你开青楼的,还会不会做生意!”
出门前,楼厌答应让初夏点两个姑娘相陪,他出钱。初夏听说这老鸨这么没眼力劲的,居然要给他们两个开房,再顾不得面子,从楼厌怀中抬起头来,怒目而视。
哎呦,这姑娘还挺凶。老鸨被初夏吼得脑子一嗡,才反应过来:“姑娘,我们这里不招待女客。”
“为什么不招待女客,是嫌银子烫手吗?”初夏拿出从楼厌那里撬过来的银锭子,稳稳托在掌心。
“姑娘说笑了,银子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烫手。姑娘快快里边请,这就让楼里最漂亮的红牌来陪姑娘。”老鸨见钱眼开,霎时就转了画风。
初夏从楼厌的怀中下来,双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往里走。
老鸨赔着笑:“姑娘是第一次来吧,可有心仪的花娘?”
原来这位才是真正的金主,那穿红衣戴面具的,恐怕是随从。连随从都穿得这样阔气,这位姑娘来头可了不得,现在老鸨看着初夏,就像在看一座金山。什么规矩,那都是放屁!
初夏坐下,凑近楼厌,悄声问:“你来过青楼吗?”
“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