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棠曼应一声,举起兔子灯:“‘沈郎’,来放花灯。”
朝侍郎哪里看得上那花灯。
她跑到船尾,朝他招手。
月光银银,奶油一样铺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她的乌发一缕缕朝肩头前滑,露出光洁的一段后背。
叫他瞧得眼睫一颤。
迎棠正哼着小曲,心想等会怎么捉弄他。
忽而一股清冽的冷杉气罩下来,暖暖的,将她全全围住。
迎棠扭脸看到一件青衫披在她肩上,那人细长的手尚未放开。
朝侍郎像个变术法的,忽而从手心里展出另一枚灯来:“不告而别,是微臣的错,这盏灯赔给殿下。”
那灯是莲花型的,泛着琉璃样的光,清冷幽静。迎棠瞧着心头一震,好像哪里见过似的。
他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殿下投入灵力试试。”
迎棠依言投去灵力。
花灯初绽,朝冽身侧的食指轻勾,偷偷引出一缕神识来。
那缕神识于花灯之上凝成一只小小的金兔,在花瓣间蹦蹦跳跳,活泼可爱。
“真好看。”迎棠最喜欢这种精致漂亮的玩意了。
她果断丢弃手头的兔子灯,把莲花灯捧起来。
朝冽蹲下来,取出火折子,垂眸敛目,认认真真为她点火。
火苗萦绕着金色的小兔,燃烧出金海的模样,小兔在金海上踏浪而行。
摇曳的金光把他冰冷的面具都照上一片暖色,连那双眼睛都温柔如水。
“许愿吧。”他柔柔地朝她笑。
真可谓是日下美人灯下郎。
迎棠被暖到了心。
她回神,小心翼翼把灯放在河上,轻轻托着它,很不客气地喃喃:“希望三界和平,希望沧州永远繁荣,我能继续过每天不愁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我还要晒不黑,还要吃不胖,还想尽早突破化神期,如果能飞升就更好。”
朝冽:……这个花灯似乎承载了太多。
他静静听着,把她的愿望都记在心里。
她把花灯彻底放下去,脱手前,又轻轻补了一句:“愿得一人,凤冠霞帔,永结同心。”
朝冽眸光微愣,忽然胸腔一阵抽痛。
凤冠霞帔,永结同心。
娇俏佳人,临水照花。
朝冽深深望着她,想到那一年,他为她梳头,为她亲手戴上红盖头,骑马送她走过那段朱雀大街。
啪嗒,一滴小雨毫无预兆地落下来,紧接着,细雨连珠。
这船没个篷,迎棠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她可以用灵力撑出一个结界的。
但下一秒,身边人忽然撑起一方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