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嘛,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了……”既然刚才已经提到了,太宰索性就问了,“之前见到镜里小姐……师父的时候,你好像在天上飞,还有你的同伴,这到底是?”
“哦,那个啊。”天镜里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因为我不是人嘛?”
太宰:?
他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屋子里剩下的五个人脸上同时都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我也不是人。”玲子托着腮,目光落在太宰脸上,有种兴味之色。
景光温和地笑笑,平静地说:“我也不是呢。”
织田作也朝他看过来,看起来和他们之前每次相遇都差不多。这明明是太宰做梦都想看到的场景,但在此刻,他心里却陡然生出一种退却的心情。
“我也是,去世了有段时间了。”织田平静地陈述道。
那块在心里急速下坠的石头终于落到了地上,然后狠狠地摔得四分五裂。
“原、原来是这样啊。”太宰下意识地笑。
他笑不出来。
天镜里以为他被吓到了,还是解释起了她身份和大家羁绊的事情。
太宰听了,沉默了很久。久到天镜里以为他要跑了,他才轻声地说:“我知道了。”
太宰的反应虽然怪,不过考虑到他的悲惨遭遇,好像也还能理解。
只有安室透,他将太宰的变化看在眼里,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预感——
他克制地攥了攥手,没有表露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反应。
如果太宰也是……那夏目也是……
安室透的目光从夏目清秀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在了玲子的脸上。
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连成了一条线。
天镜里轻轻地拍了拍太宰的头发:“总之,今晚就先委屈一下小治。明天我们就开搬吧!”
她的眼中满是温柔:“小治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太宰轻轻地朝她笑起来,眼里有一瞬的晦暗,却像是被光稀释了一般,渐渐变得轻盈、甜软。
“嗯。谢谢你,师父。”
安室透握紧了拳头。
他大概知道这个太宰治是来干什么的了。说实话他很想生气。
认识天镜里这么久了,他也大概了解了她的性格,她虽然有的时候表现得有点呆,但绝对不是那种迟钝的人。
事实上大多数时候她都相当敏锐。收太宰当徒弟这件事基本都是她一个人话赶话说出来的。
……刚才安室透在旁边听的时候他甚至还短暂地有点酸。为什么夏目和太宰拜师就这么随意,就只有他被各种考验。
但是现在,安室透心里那点酸意正在缓慢地发酵,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
他注视着天镜里的笑容,不禁想:她到底知道多少了?
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一点都不介意这些事情,只是用她的笑容包容着每一个人呢?
也许她真的不知道、也许她只是有所预感,但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呢?
安室透时而能看到天镜里稍显寂寞的表情,但是在对着大家的时候,她总是笑着的——
尤其是对他们这些徒弟,天镜里就更照顾了。
如果她发现了呢?
如果……
只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