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碑上会刻上这次三百多名进士的名字,进士碑一直会留在国子监,供人查阅观赏。
礼仪完成,荣楚就成了真正的官员,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翰林院修撰的主要职责是掌修实录,记载皇帝言行,进讲经史,以及草拟有关典礼的文稿。
对于荣楚几个一甲进士来说,他们的科举生涯就止于殿试了,以后便是官,不用再考,而对于张远、赵齐他们这些二甲、三甲的进士,这还不是终点,他们马上就要迎来朝考。
朝考后,会根据他们以往和朝考的成绩来分等,一等就会被选中翰林院庶吉士,这并不是真正的官,只是预备官,三年后他们还要再考,如果考试合格,才会授予翰林院检讨,从七品官职。
而其余没有选中庶吉士的进士会按成绩授各部主事、推官等,还有些会分派到全国各地任地方官。
既然考中进士,大多数人都想留在京城,所以朝考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荣楚不用再考,是可以拿文书回乡祭祖的,他们这群新科进士在上任前都有一个假期,按地方远近假期的长短也不定。
但荣楚想等张远、赵齐朝考成绩出来再一起回去,免得在路上又挂心。
五月十日,二甲、三甲进士朝考,只考一天,内容也简单。
反正张远、赵齐考完后一脸轻松,荣楚就知道他们一定考得不错。
五月十六日,成绩公布,两人都是一等,被选中翰林院庶吉士。
荣楚放下心来,这才张拿着文书,准备回乡。
回去前,他去找了趟郑子决,之前郑子决说让他带家书回去的事他还记得。
可是找到郑子决后,郑子决却说家书已经提前寄回去了,不用麻烦他,荣楚只好空手而回。
回想起郑子决当时说话的神情,荣楚拧了眉。
郑子决虽然笑着,但那笑意下却含着冷意,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让人好不舒服。
他总觉得郑子决周身的气场在发生变化,人看着也没有之前看着顺眼了。
他想着以后还是少和郑子决往来吧,毕竟原主和他曾经是死对头,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顺子知道要回乡了,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回去的前一晚,他跟着荣楚把京城逛了个遍,买了不少礼物。
收拾好东西,拜别了王大人一家,荣楚和张远、赵齐三人就起程了。
因是衣锦还乡,三人都很兴奋,连带着顺子几个也兴奋不已,一路上说个不停,像几百只鸭子在嘎嘎叫,热闹得不行。
路上走了半个月,到了府城,张远、赵齐到了家,荣楚还有半月路程,但不急于一时,荣楚还是在府城留宿了一晚上,再者,他也得登门拜谢张远的母亲,之前张远母亲给他做了那么多吃食,他说好要登门拜谢的,不能食言。
但他谢拒了张远让他去张家住的提议,让顺子去找了家干净清悠的客栈住下。
张远高中回来,张家人一定欢喜不已,必得好好热闹一场,这个时候他就不去抢张远的风头了。
顺子是第一次住客栈,觉得哪里都新鲜,在客栈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遍,荣楚见他这模样,想起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故事,无奈笑了笑。
索性无事,荣楚吃了晚饭就打算带顺子去街上消消食,要是看到新奇的玩意就买回去给儿子玩。
想到儿子恒哥儿,荣楚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到他了,不知道长大了多少?
之前忙着,没功夫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如今闲下来一想,竟觉得十分想念。
不止想念恒哥儿,也想念周云娘和荣家人,不知道这几个月他们过得如何?
口子一但撕开,无尽的思念之情就喷薄而出,荣楚走在喧闹的街上,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倍思亲。
顺子那没心没肺的还没察觉到他的情绪,看到什么都新奇得不行,上蹦下窜的,跟个猴儿似的。
荣楚没理他,让他蹦跶去,他负手走在街上,独自沉浸在对家人的思念当中。
逛了许久,天色将晚,荣楚就带着顺子折回客栈,顺子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说个不停。
“公子,我们买了这么多礼物,老太爷他们见了一定欢喜,还有小公子,顺子都好想他了,这是我给他买的拨浪鼓,上面纹着的小童和他好像呢,都白白胖胖的。”
荣楚看他一眼,“我爹娘他们只要见着我们回去就已经很高兴了,他们才不稀罕这些东西。”
“话虽如此,但这些东西能让他们更高兴不是?”顺子就道。
这话也没毛病。
荣楚无言以对,负着手进了客栈,上楼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