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泅雪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走进了庭院。
十四岁的少年抽条一样,已经有了几分长成的风姿。
他穿鸦青色的道袍,背上绣着祥云仙鹤。
长发玉簪半挽。
眉心一点朱砂。
走进来的时候,那张世所罕见的容颜,幽静空灵,已有几分神仙气韵。
皇宫的守卫都一阵晃神。
当那双乌黑静谧的眼眸看到君罔极的时候,旷野雾蒙蒙的清淡神秘,像是云散雨霁,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他没有叫君罔极,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
君罔极擦着唐刀的手停顿,抬眼望着他,沉定寂静的眼眸一片清澈宁静。
温泅雪走过去,半蹲下,手指捧着君罔极的脸,轻声:“生辰快乐。很快,殿下就会自由了。”
【君天宸静静地看着。
对温泅雪而言,君罔极的十四岁生辰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日子。
温泅雪相信,他们一定会成功。
他并不知道,君罔极做了什么准备。
不知道,君罔极擦拭着这把唐刀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那样相信着,带着薄温的眼眸,清浅的情意那样美好。
即便是期盼着让自己消失,消亡,君天宸也没有一丝怨恨。
他只是觉得难过。
为他自己。
也为温泅雪。
为,只有他清楚的他们即将到来的命运和相遇。】
……
“陛下要再去秋猎,殿下一起去吗?”温泅雪问。
君罔极点头:“你在哪里,我去哪里。”
温泅雪笑了一下,和小时候一样。
这次秋猎的气氛并不太好,君罔极并不想温泅雪去。
但温泅雪作为天子宠臣褚至真的唯一亲传弟子,必须随驾,所以,君罔极必得一同去了。
这两年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褚至真名声大噪。
天子宠信相师,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整个洛阳城的大小贵族,都对玄门感兴趣,热衷于谈玄论道。
引发了许多玄门之人入京寻觅机会。
但褚至真反而预感到危险,去年就借口自请离去,去了一个南方的小县城做县令。
说是因为,那里的道观有一位师父,好方便与对方探讨修道。
温泅雪这个弟子,还在修行之中,自然要低调学习。
这时候,有一个叫沈著的道士,日渐取代了褚至真在洛阳贵人们心中的地位。
他会玄门幻术,变化万千,甚至传闻他能使花鸟精怪化作美人,夜间与人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