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一愣,陈慎之道:“你们有没有脑子?今日的事儿一看就知,是有心人想要挑拨秦室内斗,儒法之争,从内部瓦解秦室。杀了魏豹,完全是想利用魏人,挑拨魏人与齐人外斗,从外部让秦室忧虑,好一个内忧外患啊。”
狱卒更是皱眉,随即道:“我不管你这些花花肠子,除了你,还有谁能在宴席上动手,毒害公子?”
陈慎之点点头,道:“你问得好啊,慎之也想知道,若大的燕饮,五百虎贲军戍卫,严防死守,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在慎之的眼皮底下做手脚……”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不简单到令人不寒而栗。
其一,此人手脚干净,心思细腻,陈慎之并无发觉任何端倪。
这其二,此人在五百虎贲军眼皮底下自由出入,起码证明身份不同寻常。
还有其三,此人甚至知晓王绾不食酸口,对酸菜一口不动,而李斯喜食酸口,喜爱酸菜,如此一来,李斯昏厥,王绾无事,挑唆儒法之斗,他对秦室,甚至整个天下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实在可怖。
陈慎之眯了眯眼睛,他突然想到那个帮助田儋的细作,当时田儋暴毙而死,细作却逃之夭夭,一点子消息也查不到,说不定……
当时的细作,就是今日挑拨之人。
狱卒道:“田慎之,无论如何,今日公子横死,你都脱不开干系,来啊,给我打!狠狠地打!”
两个狱卒从墙上抽下鞭子,逼近陈慎之,举起鞭子,狠狠抽下来。
啪——
一声鞭笞,陈慎之并未有感觉到疼痛,不是因着陈慎之没有五感,而是因着那鞭子并未打到陈慎之。
咕咚!咕咚!
嘭——
三个狱卒,一个接一个歪倒在地上,竟是不约而同的昏迷不醒。
陈慎之歪了歪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狱卒,又看了看狭窄的室户。
哗啦——
就在此时,室户外面翻入三个黑衣之人,那三人虽然蒙面,但陈慎之根本无需去看他们的面目,已然猜到他们是谁。
“幺儿!你无事罢!”
三个人翻窗进来,立刻拉下面巾,果然是陈慎之的三个便宜哥哥。
老大田升赶紧抢过来查看陈慎之,陈慎之并没有被打,千钧一发之际,老二田桓出手,将那三个狱卒全都打晕了。
老三田轸发现了陈慎之脖颈上的掐痕,气愤的道:“是不是他们干的?!我踹死他们!”
砰砰砰!老三脾性火爆,真的踹了起来。
陈慎之赶紧低声道:“别踢了,别踢了,三位兄长,你们怎么来了?”
田升道:“我们如何能不来?幺儿你都如此了!”
老三田轸道:“幺儿别怕,兄长们这就救你出去!”
陈慎之问:“怎么救?”
老二田桓简练的回答:“劫狱。”
陈慎之:“……”我就知道。
老大田升最是温文尔雅,安慰道:“幺儿勿怕,外面的兵马已然被你二兄全都撂倒了,他们难为不了你,今日你便是大摇大摆从这里走出去,也无人能拦得你。”
陈慎之:“……”真是一个很好的安慰呢。
陈慎之很想揉一揉自己的额角,道:“可是三位兄长,你们可曾想过,若是慎之当真从这里离开,便是逃狱,会被按上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呸!狗屁!”老三田轸道:“那秦人按的罪名,便是罪名了?别怕,三兄罩着你!”
陈慎之:“……”
陈慎之深吸了一口气,道:“兄长,弟弟不是怕秦人按下的罪名,只是……这罪名是扣在咱们老齐人头上的,魏豹若是我杀的,我行的端做得正,也不会装傻充愣,但实际上魏豹并非我所杀,这屎盆子凭什么扣在咱们老齐人的头上?”
田升点点头:“幺儿说的在理,只是……”
陈慎之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便听大哥田升道:“只是这“屎盆子”的比喻,实在不雅、不雅。”
陈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