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以袖拭了拭额际冷汗,颤声道:“然……何人可守葭萌关、剑阁?”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刘璋话音方落。川悍将严颜、张任先后出列。
刘璋道:“如此,张任可领军三千守葭萌关,严颜可领军三千守剑阁。”
张任、严颜道:“末将领命。”
刘璋又向吴懿、董扶道:“子远(吴懿表字)可率三万大军屯驻梓潼。元助(董扶表字)可率十万大军驻阆。居策应。”
董扶、吴懿抱拳道:“领命。”邸。蜀郡长史费诗、王累联袂来访。
张松、费诗、王累都是川人。可谓土著川士族地翘楚人物,不过,由于受到新兴川士族和“东州士”地双重打压,土著川士族举步唯艰。能力出众地张松也仅仅位居从事。可谓位卑言轻。
偏厅。张松正与费诗、王累隔案而坐。
费诗道:“马屠夫这次在汉集结了二十余万大军。可谓来势汹汹啊!董扶、吴懿手握重兵。可一个躲在阆,一个缩在梓潼,张任、严颜虽是川名将,可手下只有三只怕很难挡住惊军的兵锋啊。”
“是啊。”王累感慨道。“平时只见吴懿、董扶之流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现在惊军大兵压境就一个个全都当起缩头鸟龟来了,又把我们川人推上前线去做挡箭牌,简直不拿我们川人当人看啊。”
“嘘……”张松急示意两人噤声。然后起身走到门外仔细察看,发现无人偷听这才回席。压低声音向费诗、王累道,“马屠夫在汉集结二十余万大军只怕是虚张声势,若在下所料不差。惊军很可能唱地是声东击西这一出,即先在汉大张旗鼓、摆开架势准备进攻葭萌关。等川大军被吸引到了梓潼、阆一线,却暗地里派一支jīng兵过yīn平小道直扑成都!”
“咦?”
“啊?”
费诗、王累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果如永年所料。西川大军远在梓潼、阆,仓促之间不及回防,很可能会被惊军趁虚攻下成都啊!”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张松道,“由沓出yīn平小道。自江油至涪城,过绵竹、广汉,沿途皆无天险可守,一途经城池亦无重兵把守,马屠夫只需派出三千jīng兵就足以摧城拔寨、直逼成都了!”
费诗道:“如此。可速速禀知主公。早派jīng兵扼守yīn平小道。”
“且慢。”张松摇手道,“子书(费诗表字。杜撰)不可!”
“咦?”王累失声道,“永年意yù何为?”
张松道:“吾意将西川献与丞相,两位以为如何?”
“啊!?”费诗急道,“永年此言差矣!马屠夫在关奉行地政策可谓大逆不道。卑贱地商人、庶人大行其道,竟与我辈士人无异,这简直就是亵渎圣人古训、背礼越制。马屠夫如此倒行逆施、数典忘祖。我等岂可与之同流合污?”
张松也不争辩,只是冷幽幽地反问了一句:“那么两位还想继续在董扶、赵韪、吴懿之流手下夹着尾巴做人吗?属于我们川士人的利益什么时候才能夺回?我们川地士族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掌握川的兵权。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
王累。费诗语塞。
张松轻轻一拍桌案,凝声道:“吾已绘成西川地形图一幅,不rì即将携此地图远赴洛阳。向丞相陈明利害,若丞相答应维护汉士族的利益,不将关推行的新政强加给西川,便以地图相献,然后倾尽全力助其入主西川!”
王累道:“马屠夫若不从呢?”
张松目露寒光。沉声道:”那就将惊军的声东击西之计上禀主公,建议主公谴一支jīng兵扼守yīn平小道。以挫败马屠夫的yīn谋!”
“好!”王累沉声道。“自永年离川之rì起,以三月为限,三月之内没有消息传回,我等即上禀刘益州派兵扼守yīn平小道。”
“嗯。”张松点了点头。说道。“吾离开西川之后。子书、子复(王累表字,杜撰)可暗联结王平、张任、严颜诸位川将,提前做好迎接惊军入川地准备!”
王累道:“永年放心,子均(王平)乃是在下族弟,张任、严颜两位将军也是任公、贾公当政时提拔起来地旧将。只要跟他们说是为了维持川士族地利益。是为了替任公、贾公报仇。他们一定会支持地。”
“如此甚好。”张松道,“事不宜迟,吾明rì即动身前往洛阳。”
费诗、王累抱拳道:“永年兄珍重。”设筵款待荆襄士族,曹cāo作为贵宾也赫然列席。
酒过三巡。刘表忽然起身喝道:“吾有一言。诸公且听。”
大厅地喧哗声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地目光都聚集到了刘表身上。
刘表环顾大厅一圈,朗声道:“孤已年老体衰,虽yù勤勉政事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二子年幼、才智鲁钝,不足以担当大任,今孤有意将荆州让与曹公,恳请曹公牧守荆州。不知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