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就是知道。”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她打算去杀了秦京,秦京一死,再也无人能阻止他们北上,那时候的张省,必然比现在更上一层。
张省听她这样说,隐有不好的预感,也没有答应她什么,只是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崔筠点点头,如实道:“我打算回相府,为秦京祝寿。”
“然后呢?”
“什么然后,你还没有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你,若有需要,照看着莹玉姑娘。”
“我要回相府,你能帮我吧?”
张省犹疑道:“秦京寿宴,今年却是尤其的低调,他身为朝臣之首,却只邀请了几个亲近人物,我等低阶武官,自然是进不了相府。”
“那我扮作歌女混进去?”
“你觉得他既然专门放你出来,还会再让你进去吗?”
“那要怎么办!”
两个人对坐着叹息,还是张省先结束了这一晚的僵局,天色已晚,他劝崔筠先回去睡下,说不得明天就有转机呢。
崔筠跟着张省往客房走去,黑夜沉沉,天边淡月微云,崔筠想起三日后的比试,又想起两日后的寿宴,只觉得烦躁难忍,前途未卜,若是杀不了秦京,能赢了春卿也是好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在张省的反复劝说下,崔筠终于答应去看盼兰她们。那一日祸起,崔筠放李珍珍等人逃难,就知道她们一定会去找莹玉,又知道秦执有心护她,万不会牵连到莹玉等人,因此她在相府里很是放心,就算自己有什么凶多吉少的,莹玉也不会被自己牵累。如今她决定去做那件事,就想狠下心谁也不见,免得到时候心生不舍。
但张省劝她说“人生极短,有些人,少见一次便遗憾一次。”她想起谢浮光,就忽然松动起来,她要再去见一见莹玉、盼兰、珍珍,这样,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有遗憾。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去看看桑梅英,哪怕不说话,只见她一面就行。她这样被逼到另一极端的急迫心态,使她脸上呈现出一种焦急的动人。
在张省看来,崔筠从来是冷冰冰的,不着急,不笑,不动怒,只是冷着脸,跋扈、孤僻,像这样明显露出情绪的时候,他都觉得有一种专属于女子的那种可爱憨纯。
他乐得见她这样。
等到了莹玉的住处,崔筠发觉这里是东郊一处民宅,院子小,但内部井井有条,有菜有花,家禽几只,狗吠连连。原来是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两人都有些奇怪,莹玉住在这里,明显的与世隔绝,不沾染人世,谁会到这里来?
推开门扉,院子里竟悄然无一人,张省将崔筠护在身后,右手执剑,靠近主屋的方向,然后就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不是一个人的笑,是好几个人的声音混在一起,笑声也混在一起,哈哈的笑起来。
张省二人对视一眼。
竟是贾轩!
张省用手指轻轻叩门,不等里面人回应,他拉着崔筠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