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力克坚决道:“不管是谁,只要违反了律令,一律依律处置。”
乌讷楚听扯力克这么一说,立刻转忧为喜,朵兰也在一旁偷偷抚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眉开眼笑地看着扯力克和乌讷楚。
乌讷楚转向朵兰说:“朵兰,你去通知海赖立刻去拿人。”
朵兰轻快地应答一声转身走出寝宫。
海赖带着侍卫来到安兔部落的时候,安兔正在议事厅与史二官、车达吉及另外一些部下喝酒,海赖怕史二官与车达吉得到消息潜逃,未经通报带着侍卫就直接进入安兔的议事厅。史二官和车达吉看到海赖,举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惊恐地颤抖起来,酒杯里的酒撒落出来。他们虽然听说乌讷楚执法严明、不徇私情,但认为他们是汗王亲弟弟的属下,谅她也不敢对他们下手,所以就胆大妄为地跑到明边去抢掠,没想到乌讷楚的侍卫队长真的来拿人了,而且不经通报就直接闯入了安兔的议事厅,看来是在劫难逃了,他们不安地将目光移向安兔。
安兔见史二官和车达吉吓得脸色灰白,心想如果不能保护他们,以后还怎么让部下信服他,于是安兔铁青着脸站起身问道:“海赖将军擅自闯进我的大营,是有什么事吗?”
海赖不卑不亢道:“奉钟金哈屯之命,前来捉拿史二官和车达吉。”
安兔故意问道:“他们俩犯了什么事?”
海赖说:“他们擅自率众到南朝边境抢掠,依律应该交由南朝处置。”
事到如今求饶已经来不及了,索性挑唆安兔与钟金哈屯翻了脸,到时,汗王不会不管自己的亲弟弟的,这样也许还能保护自己。想到这儿,史二官向车达吉使个眼色,叫嚣道:“不要拿律令吓唬我们,南朝不允许我们交易,我们虽有很多牲畜,可我们缺少布帛和粮食,不去抢,让我们怎么活啊?”
车达吉明白了史二官的意思,也跟着喊道:“就是,我看钟金哈屯把我们送给南朝,是为了讨好南朝吧。”
海赖怒斥道:“不许对哈屯无礼。”
车达吉继续喊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事她做的还少吗?”
海赖厌恶地看看他们,不想再和他们废话,向身后的侍卫一挥手,侍卫上前就扭住史二官和车达吉,押着俩人欲走出议事厅。
安兔急忙上前拦住侍卫,问海赖:“哥哥也同意让你们来抓人的?”
海赖答道:“是!”
海赖说完又挥挥手,安兔一听扯力克也同意来抓人,不由自主地往一边让了一下,侍卫押着二人走出议事厅,海赖跟在后面也向外走去,史二官一边挣扎着,一边叫道:“台吉不要听他胡说,汗王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议事厅里的其他人同情地看着安兔。安兔越想越觉得憋屈,扔下酒杯走出议事厅,骑上马就去追海赖。
海赖刚把史二官和车达吉带回库库和屯,安兔也快马加鞭地跟着来到了库库和屯,到了宫殿门口,安兔跳下马,怒气冲冲地进入宫殿,直奔乌讷楚的寝宫。
乌讷楚正在看书,朵兰看到安兔怒气冲冲地样子,急忙迎了上去,安兔一把推开朵兰径直走到乌讷楚前,怒道:“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还是蒙古人吗?你拿着我们蒙古人的性命去讨好南朝,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朵兰见势不妙,急忙去找扯力克。
乌讷楚站起身道:“他们两个人触犯了律令,如果不惩罚他们,以后怎么约束其他人。”
安兔挥了一下手,大声道:“什么狗屁律令,如今南朝已经关闭了互市,我们还有必要去遵守什么约定吗?我看你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才不惜向南朝献媚的。”
乌讷楚耐心道:“互市给蒙古人带来的利益你也都看到了,难道我只是为了个人一己之私吗?互市迟早还会再开,我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蒙明和平大业。”
安兔气愤地拍着桌子,眼睛直直盯着乌讷楚,咬牙切齿道:“不要再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放不放人?”
乌讷楚气愤地坐到椅子上,倔强道:“不放。”
安兔恶狠狠道:“你不放人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这时,朵兰与扯力克进入了寝宫,听到安兔的话,扯力克厉声喝道:“你想怎么样?”
安兔看到扯力克,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气焰。
扯力克走过去坐到椅子上,直视着安兔道:“是我让钟金哈屯下令拿人的,怎么,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安兔急道:“哥哥……”
扯力克举手制止安兔道:“发生这样的事,你应该主动将人绑来,怎么反而跑这儿来闹事?我警告你,回去后好好约束你的属下,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连你一起惩罚。”
安兔被扯力克训斥,恼怒地看了乌讷楚一眼,转身悻悻离去。
乌讷楚派人将史二官和车达吉押送到大同后,萧大亨被乌讷楚和扯力克的诚意感动,立即向朝廷上了一到奏疏,将乌讷楚和扯力克请求恢复互市的迫切希望上奏万历帝,朝中大臣也为乌讷楚的诚意打动,一起请求万历帝恢复市赏,就这样,万历帝下诏开放了互市,恢复了扯力克的市赏。
再次开关互市,扯力克与乌讷楚在库库和屯举办了盛大的庆祝宴会,并邀请了萧大亨和大同的官员,扯力克当众宣布道:“由于我的过错,差点让爷爷耗尽毕生精力换来的和平局面毁于一旦,今天,我在这儿郑重宣布,以后,不管是谁,只要违背了与南朝约定的协定,破坏通贡互市,一律依照爷爷定下的律令严厉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