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往事,众人也不禁悲戚,有些人眼中泪光盈盈,有些人愧疚地低下了头。
一位首领高声叫道:“乌讷楚小姐为了我们瓦剌,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为了她,我们也要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来,为乌讷楚小姐干一杯。”
大家举杯喝酒,乌讷楚与奥巴岱欣慰地相视一笑。
乌讷楚拉起博达锡里道:“我的儿子虽为瓦剌的领主,但他并没有实际统领你们,这是阿勒坦汗对你们的信任,也是我瓦剌各部用实际行动履行了当年对阿勒坦汗的承诺。博达锡里,你应该敬各部首领一杯,感谢他们为瓦剌所做的一切。”
博达锡里向各位首领和贵族敬酒,部众们发出“呼瑞——呼瑞——”的欢呼声。
瓦剌的一名首领站起来说道:“钟金哈屯,博达锡里诺延,我们招兵买马只是想壮大各部的实力,绝对没有其他想法,我们绝不会再挑起战祸的,大家说是不是?”
各部首领早已探得扯力克率领十万大军驻扎在青海,他们没有想到,刀枪入库已经二十多年的土默特,依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军事力量,今天,又见乌讷楚坦然自若地坐在克尔古特部与他们把酒言欢,在她身后的那些勇士各个威武彪悍,自知如今的瓦剌依然不是阿勒坦汗这些子孙们的对手,也就放弃了反叛的念头,起身响应道:“我们绝不会挑起战祸!”
谈笑间,就让众首领当众起誓不再叛乱,乌讷楚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欣慰之余想起了阿爸阿妈为瓦剌所做的一切,一丝忧伤又漫上她的心头。
第二天,瓦剌各部首领与贵族离去后,奥巴岱四兄弟及满珠锡哩和松布尔带着乌讷楚和博达锡里、乌兰来到了吉格肯阿噶的坟前,看着长满青草的坟墓,乌讷楚悲从中来,扑到吉格肯的坟上失声痛哭,使在场的人无不落泪。
奥巴岱走过去扶起乌讷楚,看着吉格肯的坟墓对她说:“阿妈临走前一直叨念着你的名字,她最不放心的还是你。”
乌讷楚跪在吉格肯坟前,哭道:“阿妈,我回来晚了,请您原谅不孝的女儿吧。”
呼鲁格齐也走过去,和奥巴岱一起搀扶起乌讷楚,呼鲁格齐对乌讷楚说:“你在土默特发生的一切阿妈和我们都听说了,不仅阿妈为你担心,我们也为你担心的不得了,还好朵兰回来给我们讲了你的一切遭遇,阿妈这才略微放心。”
奥巴岱感慨道:“是啊,没想到你经历了那么多,也真是难为你了。”
乌讷楚擦去眼泪,看着吉格肯的坟,对博达锡里说道:“博达锡里,这是你外婆,她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抱过你,来,给外婆磕个头吧。”
博达锡里与乌兰跪在吉格肯坟前,博达锡里说道:“外婆,我是您的外孙博达锡里,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妈的。”
博达锡里说完,和乌兰连磕三个头,乌讷楚站在一旁欣慰地看着博达锡里和乌兰。
祭拜完毕,乌讷楚与家人们向大营走去,刚到大营门口,两骑快马疾驰而来,奥巴岱的哨兵带着一个陌生人来到乌讷楚前。
哨兵下马向奥巴岱行礼道:“奥巴岱诺言,这个人说要找钟金哈屯,我就把他带来了。”
陌生人从马上一跃而下,走到乌讷楚前行礼:“拜见忠顺夫人!”
乌讷楚见此人脱口称呼她忠顺夫人,而她从未见过此人,就问道:“你是什么人?”
陌生人回答道:“禀忠顺夫人,我是陕甘总督大人派来的信使。”
乌讷楚与陕甘总督并不熟悉,也素无往来,他为什么派人找到这儿?乌讷楚感到疑惑,谨慎问道:“噢?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陕甘总督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陌生人说:“小人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夫人在这儿。总督大人让我将这封信务必亲手交给夫人。”
陌生人递上一封信,乌讷楚看完信后脸色大变,对陌生人道:“你回去转告总督大人,我一定会妥善解决此事。”
陌生人再次行礼后翻身上马,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乌讷楚转身进入大营疾步向毡房走去。
奥巴岱追上前去问道:“怎么回事?”
呼鲁格齐、布合库台和额凯等人也急忙追过去。
乌讷楚边走边说:“驻牧青海的土默特部强大起来后,成为南朝的一块心病,他们虽与我们通贡互市,但并没有放松戒备之心,青海土默特部一再要求南朝在当地开市,可南朝一直不同意。这次接到哥哥的信息,我和扯力克先派歹言来到青海,按照阿勒坦汗在世时的惯例,各县道都要给予粮食和布匹,这次歹言率兵途径甘肃,依惯例向甘肃索要这些物资的时候,甘肃巡抚却以为歹言是想以武力要挟开市,双方发生了冲突,这不,陕甘总督写信来要我立即下令让歹言撤回,否则将要停止互市并撤销封赏。”
奥巴岱气愤道:“南朝也太不讲理了。”
乌讷楚叹口气道:“唉,我早料到我们率大军来青海会引起南朝的猜疑,以为以护送三世□□的舍利为由可以消除南朝的疑虑,可还是让他们起疑心了。”
乌讷楚回到毡房,立刻给明朝写了一封信,委婉的解释了歹言西行只是为了解决瓦剌欲反叛的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希望明朝按照惯例给予歹言粮食和布匹。
乌讷楚同时也向歹言发出调令,让他立即返回青海。
信使走后,乌讷楚还是不放心,对朵兰道:“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启程去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