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像菟丝花一样攀在他的身上。
“二哥,我们生一个小孩吗?”
陈谨川再深沉也不免紧张了起来:“周阿姨催生了?”
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周韫宜一直是胆小柔弱的性格,不至于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来催她,“……还是我爸的意思?”
陈予文大概是做了丁克的打算。闲聊的时候和他透露过,当初治疗的时候用的药物过多影响了生理机能,可能会影响到下一代,于是在瑞士做了结扎的手术。
许云想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咕哝着说:“不是,阿姨和叔叔都没说,是我自己想的。”
人和人之间最深的羁绊,她所能想到的无非是血缘,一个流着他和她的血的小孩儿。
陈谨川的心微落,低头强势将她的脸抬起来,观察她的表情。
“怎么突然这么想?”
“就……觉得,你养花花养得很好,阿舟听你的话,对我也这么好。如果你当爸爸的话,一定比叔叔好很多倍。”
另外一只搭在她腰上的手,从衣服的下摆里伸进去,顺着脊背轻轻抚了下来。不带一丝情欲,但声音柔软得像水。
“……我们领证才半年,谈恋爱的时间更短。我还没有求婚,也没有办婚礼,还有蜜月……别人经历过的,你都没有。孩子的事情不急,我们慢慢来。”
“你想想,如果我活到八十岁,那还有五十年。这五十年里又要去掉三分之一的睡眠时间,三分之一的工作时间,就只剩下不到十七年。在这样的时间里,还有家人,朋友等的社交活动,还要吃喝运动……那剩下来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
一切和数字有关的事情,都让许云想迷糊,但听上去确实合理。
两个人为了时间这件事情讨论起来,陈谨川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走,说着说着就跳过了关于孩子的话题。
——只到了睡前,陈谨川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这姑娘用心筹备的程度。箭在弦上,拉开抽屉才发现计生用品的盒子都不见了,罪魁祸首悄悄拉起被子,只露出两只漂亮的眼睛。
“我以为用不上了……就扔掉了……”
陈谨川拎着她和他一起出门去采购。
夏夜的晚上风也是热的,他执意继续牵着她的手。
“我们去意大利的那个暑假,也这么热……”
陈谨川的神色未变:“下次我们换个时间去。”
“餐厅里有个区要装一个吊灯,calv和我看了好多个供应商给的设计图,觉得有个意大利厂商设计的最合心意,超凡脱俗……我想去一趟。”
陈谨川喉咙轻滚,牵紧了她的手,声音如常:“计划什么时候去?”
“八月底,或者九月初?二哥,你有时间吗?”
“当然。”
他后来连出差都刻意避开罗马。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她最终以这样的方式兜兜转转地躺在他的身边。
关于孩子的话题就消失在风里,许云想再也没有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