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威卫军自打入城后是半刻也不肯消停,强买强卖,肆意敛财,骑马撞伤人群,踏毁摊货,一时间民怨沸腾。
萧涟见不得这些,也管不了这些。于是整日打猎、湖钓、登山,硬把自己活成了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
兴致一来,萧涟还跑去城外庄子摘秋梨。
今年秋梨长得比拳头大,黄色儿带麻子,瓤糙,但水灵灵的。
回府时,萧涟牵着马,一手还拿着个梨在啃。
天都黑了,门房管事揣手坐在外面,一副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见萧涟回来,竟露出些意外的欣喜,“二公子,您回来了?”
萧涟从马上卸下装满梨的大口袋,掏出个梨丢给管事,“这么晚了怎么还守着?门房里待着不就行了?”
管事两手抱梨回道,“大少爷带兖王殿下出去了,府上怕他们夜里回来怠慢,这不,两位管家都在门房侯着。”
“嘁——”
萧涟将马扔给管事,自己扛起口袋往里走。
“那两个东西去哪了?”
“这”
听这回答艰难,萧涟霍然转身,“有什么不能说的,跟我还犯得着遮掩?”
“是去了长秋阁。”
“长秋阁?”
一想到萧池看秋雯的眼神,萧涟总觉得大事不妙。
“您”
萧涟扔掉手上的梨,改自己牵回马,赶紧一路往长秋阁奔去,她赶到时,长秋阁果然出了大事。
营州长使、司马、各路参军,不少官员在场,衙门的捕快将长秋阁全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萧涟蹿挤过去,拍了拍一捕快的肩,“大兄弟,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就知道抬出一具死尸,又绑了一男一女。这不,现在准备把长秋阁的人就地看押喽。”
长使常远看到萧涟,走了过来,将萧涟拉到一旁说道,“阿涟,是兖王死了。”
“啊?”
“当真?”
萧涟简直不敢相信,也没法相信。
“你哥还有那个盲妓,全都被你父亲绑回衙门了,这事很快就会惊动圣上。”常远摇了摇头,“这么大的事,恐怕不好办啊。”
萧涟瞳孔一震,“我哥?还有盲妓?”
“是啊,兖王死的时候,房里只有你哥和盲妓两人。”
萧涟顾不得许多,又骑上马往府衙去。
衙门外重兵列阵,各个身穿黑甲,背插赤黄旗子,腰上挎着大刀。萧涟远远一看,心里一阵哆嗦,这不是营州军,而是兖王带来的皇城禁军右威卫。
萧堂虽坐堂案,两侧却列坐的是右威卫将军,至于营州的节度副使等其他官员,全都两边站着。
萧涟赶到时,衙门口聚集起许多城里的民众。
人们眼里无官差,都将目光汇聚在那一对衣不蔽体的男女身上。
“萧将军,给个说法吧。”
韦冲一副凶恶,若非此地有营州军,恐怕他能将萧堂也绑在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