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小人告退。”
铜板出门前给萧涟躬身行了个礼,没走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扑通就在门边上跪下了。
“萧公子,阿雯她平时活的苦,您能不能让她歇一晚,就当、就当是可怜可怜她,行个善了。小的知道您是个好人,这才斗胆求您的呀。”
“放心吧,我就睡个觉,明天你去萧府,找门房管事叫个车来接我们。”
萧涟张大嘴打了一哈欠,栽到床上,铜板扶秋雯到床边,替萧涟脱下靴,与秋水一同退下了。
“萧公子,我哄你睡吧。”
“以后就叫我阿涟吧。”
萧涟这晚是真折腾累了,不需要人哄,翻身拿秋雯当做长枕就睡着了。只是脑子里奇奇怪怪,既有香艳淫靡,又浑身不适,仿佛自己身上是黏的。
第二天一早,萧涟的书童阿石到长秋阁接人,葵娘收了银子,一股脑忘了昨夜的凶险,在楼下扯着嗓朝楼上大喊一声,“送秋雯姑娘——”
萧涟走在前,铜板搀扶着秋雯跟随在后。上了马车,铜板就没法再跟了,只恭恭敬敬一声,“萧公子慢走。”
秋雯在狭小的车厢内获得了短暂的心安,换做平时,她早上会被人涮洗,揩油,然后练声,学新调子。
秋雯拽了拽萧涟的袖子,柔声道,“阿涟,你真要带我去府上吗?”
“对啊,我在府上睡觉会梦魇,所以呢,这三天你就负责陪我睡觉,明天我父亲过寿,你再给他唱首曲子就行了。”
萧涟担心她会害怕,还一把将人搂到怀里,“你放心,随便唱两声就行,我爹他大方,肯定会赏你钱花。”
“可是”
“你带我回府,你的父母不会觉得”
秋雯总觉得哪里奇怪,可她又说不上来,但凭她直觉,萧府定不会是什么福地洞天,否则,萧涟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父亲过寿,我请歌妓来府上不是很正常么?”萧涟另一手抠了抠下巴。
“阿涟,昨夜谢谢你了,你放心,明天我绝不会给你丢脸。”
萧涟被逗笑了。
她这张脸,还怕丢吗?
萧府门口堆着二十余口人,主母何圆也不过三十五的年纪,身穿石青色缂丝袖衫,深绿的交领衣,显得故扮老气。萧涟的大嫂、两位婶娘,还有一群年轻的女子,倒是各个穿红戴绿,身上缎料泛着光。
秋雯虽看不到,但能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
何圆蜷指敲了下萧涟的脑门,温声道,“阿涟,你个死孩子,不愿回府上住,但白日里回来看看我总成吧。”
萧涟大大咧开嘴角,“姨妈说的是。”
“阿涟,嫂嫂给你做了油果子,待会多吃些。”
“阿涟,二婶替你喂了两个月的鸟,眼下是不是能还你了?”
萧涟牵着秋雯入府,一路上与众人寒暄。
秋雯不敢说话,小心随着萧涟的脚步,等待着萧涟的长辈们向她发难。
但这事说来奇怪,萧府上下,就像是没注意到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