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住这片儿?”
“对呀,前面那几栋。”
女生两条胳膊搭在小姑娘脖子上,像个v字型的硕大领扣,细泠泠手臂上套了好多个彩色的金属细手镯。
“她呢?”
“她是我表妹,她是我同学。”
很合理,很寻常,但老董追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男生稍微犹豫了一下,“五寸滩中学。”
“哦,那她父母还好吧?”
男生面露不解。
“您是说我小姨姨父?好呀——叔叔,你是警察麽?”
老董嗯了声,摸口袋,才发现警官证忘带了,只好弯腰撑住腿,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以后少看点儿电视!坏眼睛,乱七八糟的看多了不好。”
女生笑嘻嘻买了根冰棍咬着。
“我们看韩剧,《浪漫满屋》。”
老董让他们走了,回派出所打开冰箱,一股腐臭的酸味扑鼻而来,他唉声叹气洗饭盒,座机叮铃铃响起来。
“你回不回来啦?”
“回——”
老董的目光透过防弹玻璃隔断,忽然发现临时小床上有个紫色笔记本。
“小姑娘还会写日记?”斯文问。
“不是,这本是中学生的恋爱日记。”
範立青翻开折角的两页指给他。
“老董看了日记,觉得事情不对,但找不到这两个学生,不过也没人报案女孩失蹤,老婆说算了,他不放心,又找蒋厂长,请他在厂职工里问问,再去了趟三医院,打听有没有这麽个医护,丈夫死了,有两个女儿。”
斯文不明白,“为什麽是医护?”
“你看这段。”
斯文读出来。
“刚才在菜市场碰到阿姨,她可能知道了,看了我好几眼,后来我出来了,她又追上来,问我是不是买了手机,又问我是不是想当空姐?想找个有钱的?还说三医院一针才二十块,我都囧死了。”
“老董判断,小姑娘是小情侣中女生的妹妹,父亲去世,比较困难,母亲在三医院当护士,收入也不高,因此遭到男方家长的嫌弃,但是三医院没有找到这麽个护士,丧偶,有两个女儿。”
“后来呢?”
“第三天,也就是6月14日,旧厂街又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
2009年6月14日,早上七点半
“你这没头没尾的,受害人姓名都搞不清楚,立案怎麽写?”
老董站在所长桌子跟前挠头。
旧厂街派出所太小,所长跟群衆坐通间,“那本日记从头到尾,连个名字都没有?昵称也没有?现在小年轻反侦察意识这麽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