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叔电话,交代瞭自己剩馀还有六十万的资金,存在工行卡裡,钱不多,都给蒋随原瞭。
房子留给前妻。
零零碎碎的业务交情,还有二十万,他又找到那个男孩,他还小,让他好好治病。
也许这一生,就做瞭这一件好事瞭,这件好事保瞭他四年,年底终于病发,一直发烧,迷迷糊糊的,常常想起来以前要是好好带蒋随原,现在应该是像个儿子一样守在他身边吧,后悔,从来都没有用,徒增忧伤。
最后一个月,他已经不能自理瞭,住院隔离著,察觉死神降临,他通知瞭李叔,李叔从外省匆匆赶回来时,也隻没见上他最后一面,隻是带著他交代的东西去三限镇找蒋随原。
“李叔,我和他没有养育关系瞭,而且,难道他不是罪有应得?”
李叔眼神空茫,这些话说起来都是有道理的,他垂著头,也无力反驳,但是作为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李叔知晓一切也没有阻止,他没有资格说罪有应得。
李叔匆匆将银行卡交给蒋随原,密码写在卡上,蒋随原皱眉不接。
“他已经死瞭,钱财也不过是弥补当年对你做的事。”李叔说完将腕上的白佈解下来,留在蒋随原傢中,开车走瞭。
蒋随原站在桌边不知道思考什麽,面色阴暗沉著。
梁意上前拥抱他,拍著他的后背,不问不说,在这寒冷的冬季,用身体来增加些温度。
过瞭一会儿,梁意的脖子滴上瞭温热的液体,流进瞭脖子裡。
“为什麽我那麽恨他,听到他死瞭还是……”蒋随原收紧瞭拥抱,脸深深地埋瞭进去:“我好恨他……”
恨他曾经给过他微少的父亲的温暖,让他做瞭一场傢庭的美梦,又狠狠地砸碎瞭这个梦……
知道那种温暖,他就忘不掉瞭……
蒋随原捏紧手中的卡,卡片陷进瞭掌心,冰凉又没有温度。
幼小的男孩儿坐著孤儿院的椅子上,费力地搭上最后一块积木,那个男人从夕阳中走瞭出来,抱起来他,说:“宝贝,我们回傢瞭……”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洗白,还是个坏人,童年的好与坏都会一直记得吧。
☆、随缘
年过地很快,小时候的年还是喜庆的,红色铺满一直到瞭正月十五才消弭,但是现在比不上瞭,看瞭春晚走些亲戚,这年就走到瞭头,再开门扫地,清理瞭炮竹屑,就恢複瞭日常营业。
正月十五一过,门上贴的对联还是红豔豔的,傢傢门前淌瞭大半个月的炮竹纸仿佛凭空消失瞭,夜裡的烟花都少瞭很多。
对面的刘傢小店早就没瞭,东边的小超市还在,沿著省道走又多瞭一傢饭店和一座洗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