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毁堤伤民”,给这件事情定瞭性。
刘顺不服,说:“我光州不费一兵一卒,歼敌三万。”
李云锦道:“三十五万子民的血泪,你是瞎吗?”
刘顺犹自硬气:“功过相抵,大不瞭我光州不要封赏瞭。”
李云锦冷笑:“刮你三十五万刀,亦不能抵流民之恨。”
挥手,五千禁军虎贲而入,军刀出鞘,长枪放倒,挽弓待发,形成密不透风的阵营,包围整个宴会厅。
一直端著架子不说话的刘世宗大怒,拐杖捶地:“吾乃帝师,竖女安敢?”
刘顺一把抽出腰间佩剑,指著李云锦:“公主不得干政!长宁殿下这是不尊祖制!那也休怪我光州世傢不客气瞭!”
李云锦刷地抽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上书“东宫令”。
见此牌,如太子亲临。
李云锦语气凉凉,道:“毁堤之时,当想到有今日。”
宴席上其馀诸人顿时慌瞭,如今陛下多病,太子监国,登基指日可待!谁敢不尊东宫令,多得是想往上爬的人拿著他们的脑袋去表忠心。
刘顺的剑“哐当”一声跌在地上。
禁军当下再无顾虑,李云锦挥手,将所有人拿下。
漏夜升堂,证据确凿,定下死罪。
刘傢死士拼死突围,前往皇城伸冤,企图搬救兵。
他们算是看明白瞭,李云锦是个疯子,但是皇城裡多的是尊师重道的卫道士。隻要他们施压,刘傢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刘世宗跪在地上,仍旧不服,道:“我要面圣!”
李云锦知道他想拖延时间。
可是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必须在京都来人之前就把人砍个干净。
李云锦从高台之上走下来,踱步到他的面前,蹲下身,直视著刘世宗喷火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黄泉路上,记好瞭,是我李云锦斩杀的你。我父皇和太子哥哥并不知情。事实如此,史书亦如此。”
刘世宗的最后一点心理防线被攻破,他目眦欲裂地冲向李云锦,却被层层铁链束缚住,两名带刀侍卫冲上来将他的肩膀死死压住,刘世宗花白的头发散落在脸颊处,依旧猩红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云锦,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你这毒妇!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就是想拿著老夫的人头去立你的名声!你想重啓牝鸡司晨的时代?哈哈哈!可笑!朝中无人容你!你有一日会死得比老夫还要凄惨万分!你会被贬为悖逆庶人,曝尸荒野,无人收尸!”
他嘶哑著声音,用最恶毒的语气像诅咒一般断言,形似恶鬼,瘦小的身体裡蕴含著不服输的能量,仿佛要拖著李云锦一起下地狱。
李云锦垂著眼皮看他垂死挣扎,她并不辩解,也不生气,一张脸忽明忽暗,看不清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天明,百年刘氏一门,菜场斩首。
脑瓜子咕噜噜滚瞭一地。
李云锦就坐在上首看,眼睛一点都不眨。
她要确保刘傢的核心成员确实引颈受戮,没有被死士替代。
那张妍丽的脸在在场诸人的眼裡,像鬼魅一样。
“军人的天职是领命行事,所以我无法归罪他们。尤其现在是国傢战争期间,国傢需要军队。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朝廷新的任命到来之前,留在这裡主持战事。姚旭,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