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副画的。”
谢司珩心裡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他垂手站在她的窗前,抿瞭抿唇,“你不是已经知道瞭。”
“我想听你说。”辛澈仰起头,“我想听你告诉我,这个故事是怎么样的。”
故事很长,长到谢司珩不知该从哪讲起。或者说,他不知道以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去讲述。是作为受害者,还是作为一个複仇者。
然而辛澈在等待。
她在等他亲口说出来。
谢司珩深深地吸瞭口气,走去她身边,搬瞭把椅子坐下。
“在很多年前,有一个男人,名叫谢居安”
和许多故事一样,这个故事以很多年前作为开始。
“他听信瞭别人的谎言,误以为接到一个工程能大赚一笔。于是就帮助那些人施工修建,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是他们为他设下的圈套。那些地皮和房屋属于安置房,上面为改善民生拨瞭一大笔款项,那些人想侵吞,想挪用,就必须先找一个替罪羊。工程施工到一半,发生意外,有个务工的男人跌进水泥池被淹死,谢居安为瞭妥善处理好务工男人的傢属,为他支付瞭很多赔偿金。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那些人对他心怀不满,决定拿他当替死鬼。”
“他们拿走瞭钱,成功栽赃给瞭谢居安,并且僞造瞭他畏罪自杀的假象。而谢居安的挚友就是骆淮山,画是他送给谢居安的,被那些人顺手牵羊后,就将这幅画当作他们合理洗钱的工具。骆淮山得知后想要说出真相,但奈何那些人权势滔天,骆淮山被逼无奈隻能选择隐退,独居到一个小村庄,从此封笔。”
谢司珩说完,忽而抬头看向辛澈,“这个故事,还有后半段,你还想听吗。”
辛澈淡淡说,“听,故事不听完,心不踏实。”
夜深露重,谢司珩看向窗外,许久后,才继续开口,
“谢居安死后的第四年,有一个警察找到他的儿子。他告诉他,父亲是被冤枉的。于是他的儿子为瞭找到真凶,答应加入他的计划。他找到瞭替那些人办事的两个爪牙,但是因为证据不足,他动不瞭他们。所以他隻好选择接近他们共同的傢人。”
谢司珩说到这,喉结落瞭又提,似是在斟酌往后该说些什么。
在他静默的半分钟内,辛澈忽然出声道,“水凉瞭,帮我再添些热水吧。”
谢司珩看瞭看她,伏低视线,看向水位并未改变的杯口,知道他不需要再将这个故事说完。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谢司珩边弯腰加水边应著。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间酒店吗。”
谢司珩回忆瞭下,“不是。”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你的婚礼上。”即便过去很久,那画面仍旧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内,“我看见你把自己的头纱扯瞭下来,然后狠狠地踩进瞭雪地裡。”
“我当时就想,脾气这么不好,谁娶瞭你,真是倒大霉瞭。”
辛澈笑瞭,“事实的确如此。”
“不,不是。”
谢司珩否定瞭两次。
辛澈也不再反驳,安静躺瞭会,直到小狗的呼噜声充斥瞭室内,她轻声说,“你该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