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之大,把椅子推出刺啦的摩擦声。
旁边人纷纷转头过来。
齐思也吓瞭一跳,人还没反应过来,谢司珩已经推开他往外走瞭。他刚换的那件花短袖胸口正拓上瞭谢司珩的指印,血红血红的,映在他胸前触目惊心。
“卧槽!这人搞什么鬼。”齐思一手扯瞭张纸巾边擦边捏著创口贴追出门去,
“老谢,你去哪?还有五分钟就考试瞭你”
谢司珩步子微微定下,回身,声音低沉萎靡,“医务室。”
他嗓子沙哑的颗粒感简直比工地上的翻砂还要粗。
医务室?
齐思站在楼上奇怪地看著他渐远的背影,嘟囔道,“医务室不是在西面吗”
chapter49半路(二)
辛澈站在洗手间,静静等待指缝间的水渍流下。
脸笑得有些发酸瞭,妆容也晕开一些,但是没关系,假笑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甩干手,从包裡拿出粉饼压瞭压鼻翼两处,然后面无表情地再拿出根口红,细细勾勒著唇形。
父亲和顾明成还在院长办公室聊著什么,她知道,这种时候,她找个借口离开是他们都愿意看到的。父亲要保顾明成的职位,自然是要给院长开出一个合理的条件。越少人在场,这件事就越容易谈成。
对于父亲,辛澈熟悉他的行事作风-隻要他想办到的事,无论用何手段,都会办成。
所以顾明成的丑闻大概率会被压下,他也许会安然无恙地回到这裡。然而,辛澈并不洩气。小波澜翻不动沙海,那就再掀起一个更大的波浪好瞭。
总有一个波浪,是他掌心按不下的。
画完唇,辛澈慢条斯理地把口红盖拧紧放回包中,又从包袋暗格裡拿出一个银色圆盒打开。
圆盒裡装瞭十几粒白色药片,辛澈数瞭数,确定瞭数量,取出一片,仰头吞瞭下去。
短期避孕药还剩21片,留给她的时间也隻剩21天。
21天之后,她的月经会恢複正常,到时如果还不能将顾明成送进监狱,那一切谋划都可能会功亏一篑。
她转动视线看著镜中的自己,再看向自己的腹部。这个并不存在的孩子,现在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为瞭扳动顾明成,她必须要赌一把,赌父亲会不会为瞭这个孩子而与顾明成割席。
走出洗手间,辛澈刚准备去另寻个地方等他们谈话结束,谁料,刚走几步,抬眼便看到一个人。
是谢司珩。
他似乎就是在等她出来。
人堵在她面前,右手石膏拆瞭外层,药味很冲。左手牢牢扶在墙边,整个人呈环形把她挡在臂膀和白砖墙的缝隙间。
他一言不发地看著她,嘴角稍稍下沉。
跟上次见面相比,他明显瘦瞭很多,下颌与脖颈的线条更显锋利。但全身那股娟狂的气质淡瞭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极度的疲惫。
周围蝉鸣声乱糟糟的,和眼下的情形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