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不疾不徐地伸出一手,顾明成快跑到车边,拉开车门,将她缓缓扶下。
二人由庭院小径迈步回到顾傢正门,顾母招呼保姆递上一块热毛巾,边缓缓擦著白嫩的指节,边将近日多般事情抽丝剥茧似地分析给顾明成听,
“赵局长竞选虽然胜算大,但难保不会出现意外。辛建军已经退居二线,以前的下属和心腹不一定再会听他派遣,这才急于拉拢其他人。你不要真以为他是为瞭你好,他是为瞭他自己。”
顾明成说:“我知道。从他选我做他女婿那天起,我就知道他是想用这段关系把我和他捆成一傢人。好让我死心塌地地给他卖命。”
“不仅如此,他还以为隻要权势永远能压你一头,你就能顺从地当他的狗,受他恩惠,摇尾乞怜。”顾母嗤笑一声,“幸好我们早做打算。”
顾明成附和道,“多亏母亲筹划得当。不过,上次那些东西,我们该不该告知丁主任,让他帮我们”
“不行。”顾母断然否定瞭他的想法,“现在是敏感时期,你要是告诉瞭丁主任林南一事,说不准会让他对我们産生误会。再说,你怎么知道他的事不是赵局长在暗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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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这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顾明成恍然大悟,沉目道,“母亲是想看著他们斗?”
顾母笑笑,“这两位手上都不干净,为瞭走到高位,肯定是想挖出各自的把柄捏在手心。虽然你目前困顿,但隻要忍过这一时,之后无论谁最终当选,对我们都是有利无害。”
“可是母亲,这两次事都是冲我来,我还是有些担心。”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担心。”顾母瞭然地拍拍顾明成的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多亏辛澈在这时有瞭孩子,为瞭这个孩子,辛建军也不会让你出事。隻不过这孩子是把双刃剑。”
顾母说完放下毛巾,拨弄瞭下腕间的碧玉手镯。
那玉的水头极好,玉质通透,对光照著看也丝毫不见杂质,配上顾母保养得当的皮肤,更显得贵气十足。
想来能送这么好的玉镯给母亲的人,身份也是不一般。
顾明成瞄瞭那玉一眼,没多言。
听顾母接著说,“按我们开始的计划,不过是想借辛建军的手爬上来。如今他已显颓势,其实我们该想办法和他切断联系。”
“我懂。”顾明成答,“原本结婚五年,我就可以找个借口和辛澈离婚。但这孩子来得突然,虽然能保我一时安稳,可想到要接著受辛建军的压制,我也觉得烦闷。”
“忍一忍吧。”顾母宽慰他道,“等过瞭这场风波,看赢傢是谁,我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辛澈那边”
“你自然是照常和她相处。”
“我明白。”
顾明成目光远眺,望向空空如也的鸟笼。
那鸟不知是被顾母放生,还是已被她捏死在笼中。
他再收回视线,隻看顾母端起一盏茶碗,吹开浮沫,轻描淡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