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傢说,“这叫五汁膏,京市本地人治感冒咳嗽的土办法,少爷试试看。”
沉易安这些天连轴转,京市和港城来回飞,一冷一热,反反複複,身体再强壮也吃不消。他瞥瞭眼玻璃杯,黄黄澄澄的,看起来像煮熟的果汁,他并不打算喝。
管傢又说,“前年少奶奶刚来京市,有次感冒咳嗽一直治不好,发烧瞭好几天,医生用瞭所有的药都不退烧,后来配合喝这个,炎症才压制住。”
沉易安指尖倏然蜷缩,抬眸问,“你听谁说的?”
管傢絮絮叨叨说,“傢裡佣人们都知道啊。京市和港城气候天差地别,少奶奶刚来那年身体差,三天两头生病,厉害的时候烧到神志不清,一生病就不爱吃东西,偶尔能咽下点小排面,那时候可瘦瞭。”
管傢顿瞭下,极其不解,“少爷您没印象瞭吗?”她是林妈去瞭华府公馆后,从港城新派过来的。
这话像把寒意凛然的冰刀,重重戳进沉易安的心口。
管傢离开后,沉易安翻开他和孟朝颜的微信聊天记录。最下面是个红红的圈,她删掉他之后再没有加回来。他隻要稍稍往上翻一下,便看到这段深夜的对话——
【老公,我难受,想吃小排面。】
【晚上好好睡觉,实在想吃叫厨房做。】
那天他为什麽不在傢,他到底在干什麽,他翻瞭日程表,才想起那晚他去找瞭薑以宁。他失神地放下手机,五髒六腑一点点被杂陈的情绪塞满。
妻子发烧到神志不清的晚上,他竟然去陪瞭其他女人。
他真是混蛋。
窗外,雪越下越大。
天色渐晚,司机送沉易安到华府公馆。他拎著饭盒下车,看到楼底一辆宾利停下,娇俏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抬头和身边男人说说笑笑,过瞭片刻,车开走,男人和她一起上楼。
轰。
这一幕像火苗,刹那间点燃那股对沉易安并不陌生的情绪。
十米之外,孟朝颜乖巧地仰头,她标致的侧颜朦瞭层路灯暖柔的光色,眉飞色舞看著身边男人。
沉易安定在雪地中,身上迅速落瞭层白白的雪花,红著眼,妒火中烧,“阿颜……”
他沙哑的嗓音瞬间被风雪湮没,他期许转她过头,看他一眼。
她始终没偏过那一点点的角度,一双翦水秋瞳始终望向别人。也许是理智,也许是愧疚,最终压过瞭翻涌的情绪,良久后,他走到垃圾桶边上,扔瞭饭盒。
车上,司机又咋舌又心疼,那可是少爷带病强撑著做的小排面。人回到车上,过瞭好一会,他才鼓起勇气试探,“少爷,现在回去吗?”
沉易安望著楼上亮起的灯火,“等会。”
楼上。
傅祈年倚在门口,桃花眼荡漾著笑,“我可以进去吗?”
孟朝颜点头,“嗯。”
他懒洋洋说,“不太好吧,大晚上的,孤男寡女……”
孟朝颜白他一眼,嘴角憋著笑,“佣人们都在傢。”
傅祈年耸耸肩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