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现在人家是大爷,我只能继续耐住性子观察这个玩意,往那种肮脏龌龊的方面去想。说白了,我就当我的眼睛是透视眼,一眼看去就能把人家给看个透透的那种,也就是在我面前毫无隐私的情况。
还真别说,我抱着那种思想去看吧,还真就看出来了一点异常,既然是潜意识里的窥探,那就可以看得很透。我发现了那个民国少女的右肩头上又诡异的三个点只不过是内嵌在身体里的银色针,还是连着三种红色的细丝线,像极了刚才发现的那种经血染红的线。估计,这又是斯文呆瓜说的,连接着女尸皮上的魂线了。
斯文呆瓜着急了,大喊道:“你大爷的,还没好吗?老子在不呼吸就憋死了。”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去,那女尸又朝他飘过去了一点,敢情斯文呆瓜不说话的情况下一直是闭气状态,当然了,我也是。只要一说话,就有人气冒出,那个甩皮女鬼就会追着人气过去,我是真明白了。
“我看见了,还有三根针插在她的身体里,同样连着你说的魂线。”
“你大爷的,说话说一半,快告诉老子,具体的位置在哪?”
我赶紧再把眼睛闭上,又一次确认了一下针线的具体位置,这下确定无疑了。
“在她的右肩头部,大概一寸的位置,很密集三个位置,去吧。”
刚说完,就感觉一阵清风拂过,接着就是很大的一声碰撞声音,我心知,那是斯文呆瓜冲上去了,具体怎么操作的,我不知道,我的眼睛在闭合的状态下,只看得见鬼。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斯文呆瓜要跟我做搭档了,怎么形容呢?还是那一个脑筋急转弯,来解释下吧。
山洪就要爆发了,村里的人全都跑了,只剩下两个人没跑走,一个是瞎子,一个是瘫子。但,在山洪到来的前一刻,这俩人也逃走了,问:他们俩是如何逃离的?
答案揭晓:瞎子背上了瘫子,瘫子给瞎子指路,两个残疾人合作,逃离了出去。
我就是那个瘫子,斯文呆瓜就是瞎子……
我看着那民国少女的裸肩头,正在一个坑一个坑地凹陷,就知道是斯文呆瓜正在操作。他看不到具体的位置,只能我指点,我也不含糊,按照上下左右罗里吧嗦地一通指挥后,那一下下的针扎,总算是到位了。闭着眼睛的我,看那民国少女的表情扭曲不堪,就知道甩皮女鬼很不甘心,看样子斯文呆瓜已经制住他了。
于是,我睁开了眼睛,这时再看那个人皮气球表情依旧狰狞扭曲,嘴巴一开一合地就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毕竟只有一张皮,咽喉这些声音器官被取走了,无法震动发音,只能做动作,就算嘶吼也听不到。不过,那模样和动作,倒真是挺吓人的。没过一会儿,她没有任何面部动作做了,只是原地飘着不动。
斯文呆瓜突然长舒了一口,说道:“你小子,可以睁眼了。”
其实,我早就把眼睛睁开了,那个人皮气球,呼一下子泄了气,又成了一张塌塌的人皮,扑在地上。斯文呆瓜这才放心地把人皮抓了起来,狠狠地捏了一把。
我赶紧迎了上去,才发现刚才斯文呆瓜憋气实在是难受,脸都涨红了,真没想到他这个不抽烟的肺活量,还不如我这个抽烟的。揶揄道:“杨道长,憋气的滋味如何?”
斯文呆瓜对我点了点头,很不友善地一笑置之,对我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我去你大爷的。死老鬼,还给这玩意加暗针!”
然后,他也顾不上地上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想要把刚才欠缺的气都吸回来。我看这模样,暗自高兴,谁让你猪鼻子插葱装象啦!活该。
“杨道长,你不觉得咱们的组合很像瘫子和瞎子吗?”
“什么瘫子和瞎子的?”
“我的眼睛是阴阳眼,你的操作是道士手段,所以,我是瘫子,你是瞎子。不对吗?”
恍然大悟的斯文呆瓜罕见地被我给逗笑了,连连说是,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到:“我应该给你唱一首萧煌奇的《你是我的眼》。那你想不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低头看了一眼他,真想甩他两巴掌,都这时候了,还装酷!
我心说:“今天,老子被你折腾得这么惨,你要是不详详细细地给老子解释清楚了,看我不像抗日奇侠里的大壮手撕鬼子那样撕了你!”
但还是,饱受了一点,跟他打哈哈道:“杨道长,这个不应该问我,你要是想告诉我的话,你早就说了,不是吗?如果你真的不想说,那我们的合作就终止了,说不说全在你了。”
斯文呆瓜听了以后愣了一下神,显然不知道我也会跟他绕弯子了,不过,聪明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说道:“你小子啊,什么时候也这么滑头了。好吧,我说了,小爷我今天倒霉,被我那个死鬼师傅给整蛊了,有点死诸葛治死活仲达那么点意思。”
斯文呆瓜的话,让我有点听不明白了,因为他跟我说过,他的师傅死了好久了,又是怎么会摆他一道的呢?难道老杨半仙死而复生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出来摆了斯文呆瓜一道呢?难道是老杨半仙,给他在这个道馆里留下了什么机关陷阱?不是吧,刚才那个甩皮女鬼不就是老杨半仙的杰作吗?难道,这些都是给我留着的,故意害我是吧?
在我的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只有两个字——迷糊。斯文呆瓜倒是不以为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行了,你这个傻瓜蛋子,跟你说,你是不明白的。因为,你那个脑子啊,就是一团浆糊,指定上学的时候没有打好基础。”
接着,他又轻笑了一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人皮,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玩意啊,我呢,也只是在我师傅前的前一年见他玩过一次。那时候,老不死的为了练我的技能愣是用这个甩皮女鬼戏弄了我三天三夜,练的是什么知道吗?练的就是身手。后来,他才告诉我这个东西的来历,这玩意只是一张人皮,里面装了这皮的主人的鬼魂,就叫甩皮女鬼了!我吧,只知道这东西是靠魂线控制的,里面住的恶鬼凶得很。结果,今天才知道,这东西不能随便玩,就像刚才我没料到那个老不死的,还藏了暗针,所以,这个东西还真不简单。”
他的话我是大概听明白了,只是关系没有完全捋顺,不过已经好多了,起码不像之前那样云里雾里的了。我又在心里骂起来了,这一老一小两个杨半仙了,养什么东西不好,居然养鬼,还把鬼养在人皮里,什么爱好啊!但听斯文呆瓜跟我说,这个甩皮女鬼的事情,我连一般都没有听完,她把人皮的衣服全都扒了下来,指着头一直沿着脊柱的皮肤到股沟。
“你看得到缝合的痕迹吗?”斯文呆瓜又给我描了一遍刚才他手指游走过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说道:“看不到,除了头上那一点。”
“你看到的只是外伤,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她是被人活剥皮的。其实,你要是用心看是看得到的,这是用魂线缝合的,所以,没有阴阳眼的看不到缝合的缺口。你再看!”
我又定睛看去,同刚才一样,心无旁骛地去看……
还真是,那些又细又密的红丝线从头部到股沟,密密麻麻地缝合得严严实实,我又问道:“这些魂线是不是就是为了锁住里面的恶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