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口一直在翻涌,吃的有点饱的鸡汤米线,差点被吐出来。
红珠吓得垂头哭泣,却不敢出声。
“你哭什么?”
“奴婢……奴婢怕……”
温婵忽然笑了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像我这种死了丈夫,走投无路活不下去的女人,来投奔将军,将军表哥能给我个妾侍的位子,还给了侧夫人的待遇,我岂不是得千恩万谢,我责备你们有什么用呢。”
红珠睁大眼睛,夫人竟这般仁慈,不处置她们?
温婵神色有些倦倦:“起来吧,又没说要对你们怎么样,毕竟我这个新入府的妾侍,身边没几个可信的人怎么行呢。今日之事,你们俩埋在心里,不必对别人说,便是将军问起来也不必说。”
她忽然笑了笑:“毕竟你们俩是我身边的丫鬟,将军可能都记不清你俩的名字,可若我得宠,你们两个不也跟着鸡犬升天?自己好好想想该为谁效忠,不忠的丫鬟,我是不要的。”
她搁下话,慢慢往回走,脸上温和的表情被寒霜代替。
去他妈的将军的妾侍,还争宠?
她连姜行的贵妃,萧舜的王妃位子,都不看在眼里,会想要抛下一切,给叶长风做个没名没分的妾?
他在羞辱她还是报复她?因为她将他给忘了,嫁给了别人?
可她也没让他救她啊,若不是他自顾自的觉得她过得不好,非要把她弄出来,如今她跟旭儿,哦,还有姜行,已经在过平静的日子。
况且叶长风这么暗搓搓的,叫她胸口又翻涌了好几次,夜宵吃的那碗鸡汤米线,都差点吐出来。
她曾爱的那个人,虽然身份低微些,却风光霁月,让她倾心,可叶长风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西京,变天了。
萧舜在越州囤兵的事已经引起西京一些前朝遗老欢呼,大街上都在传,豫王要打回来了,大梁要复国了。
对于这种谣言,姜行不屑一顾,叫监察司抓了十几个在西京内部的细作,拉到了槐序大街直接活剐,几百刀下去,人还活着却面目全非,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
不只是平民百姓,就连西京那些投靠了新帝的世家权贵,也被吓坏,蔫蔫的不敢当出头鸟,反而更加跟新朝同仇敌忾了起来。
百姓们也就是图个乐,除了那些遗老,没人真对梁朝有什么忠心,百姓不过就是图个吃饱穿暖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而前朝哀帝赋税重,多次加征赋税修建行宫,那些所谓的北地蛮子占了西京后,却开始休养生息开始减税,甚至开发荒山给百姓发地,对老百姓来说,还不如让姜家坐这个江山。,
而姜行不仅仅是给那些细作用重刑,还逮了一家想要给萧舜通风报信的前朝遗老,一家子都抓起来下了大狱,男的砍头女的流放,风声鹤唳吓得西京朝臣们再也不敢蠢蠢欲动了。
当然,这些不过是前梁的旧臣,都安静如同鹌鹑一般,姜行真正的心腹,都摩拳擦掌想要建功立业呢。
姜行也不太能信得过前朝归顺的旧臣,上朝商议的事,有假有真,真正的军报,只有勤政殿有资格参加小朝会的才知道。
这个变天,并非是前朝,前朝这点小风波,对姜行来说,不过尔尔,梁国余孽确实有真正对萧氏忠心的,更多的确实墙头草,想要观望结果,对于这些人,只要杀了对萧氏忠心的,拉拢有价值的,打压墙头草,早就是他做惯了的事。
变天的,是后宫。
姜行把后宫那些妃嫔全都禁了足,这些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而此次出征领兵的将士中,金老将军与左相齐齐失宠,金老将军没能领兵,完全被排除在外,后勤补给和监军,一个户部左侍郎,一个监察司首尊,全都是姜行嫡系。
左相吓得够呛,以为是失了圣宠,他虽然官至相爷,可权利没有前朝权相那么大,所有奏折都是经过监察司进入军机,再进去勤政殿的小朝会,能让他这个相爷处理的折子,全是请安问安要不就是给陛下供特产的琐碎事。
所有官员任免、赋税、甚至连课税农桑都不经过他手,他就是个摆设,还没有金老将军有实权呢。
原本在定京,姜行领兵作战,后勤事一概是由他与几位副相处理,现在副相直接禀告陛下,他这个相爷成了个吉祥物摆设,陛下是想要架空他。
他怕的要命,又不敢问姜行,旁敲侧击也不敢,在定京时,姜行就是个说一不二,对手下赏赐很多却也不容属下打着谏言的话头坏他事的主上,到了西京,他们这些原本追随他的功臣,明面上是功臣,实际上,只是靠着陛下手指缝露出来的一点恩赏过活。
好在,陛下就算想要分权,也给了脸面,让他们能荣养,并没有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