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端着药膳站在端妃娘娘身后,附身上前看了一眼:“不好,唇色发白,眼底见青。娘娘为何这么问我?”端妃将手中的银针刺向陛下的头顶:“此前陛下突然晕倒,或许是一时怒火攻心,不过,你来看看这个?”薛晴顺着端妃眼神方向看去,只见刚才刺向陛下头顶的那根银针已有微微变色,颜色略微有些发黑。这是…这是中毒之象!端妃却是回头看向薛晴手中端着的药膳:“你先慢慢把它喝了。”?薛晴低头看向手中端着的药膳:“娘娘这是?”端妃一边提陛下施针放出毒血,一边说道:“此前来的时候,我便觉得陛下面色有异,所以后来就带了银针前来悄悄试探。眼下本宫也不清楚陛下身中何毒,唯有每日前来稍稍放出一些毒血好回去之后再悄悄命人查看。不过,宫中眼下有不少皆是太子耳目,所以,本宫每日能来探望陛下的时间很短。”说到这里,端妃一边掏出手帕擦掉皇上发间渗出的毒血,一边侧目看了一眼薛晴,接着取出一枚小小的药丸放进了陛下口中,继续说道:“本宫来看望皇上总也不能一直空着手来,况且,眼下我也并不清楚我身边的人还能不能信得过。汤不用喝完,你稍稍喝一两口便可。”很快,端妃娘娘便收好了银针和手帕,然后接过薛晴手中的药膳,手指沾了汤汁,轻轻地点在了陛下的嘴唇上。这一阵忙活下来,薛晴知道眼下耳目众多,并不方便开口,于是一直很小心地替端妃娘娘留意着门外的动静。等到端妃再将药膳递给薛晴后,她便一如最开始进来时那般,坐在床沿边上俯身看向皇上,满是关心地自言自语道:“陛下,今日可有觉得哪里不适?您都这样躺了好几日了,总不见醒来。臣妾听闻太医早些时候又来瞧过,说您需要静养。臣妾也不能在这里呆得太久,怕影响您休息。陛下,您得要早日醒来啊!”薛晴见端妃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免皱眉,心想着这宫里的女人果真是心思难以琢磨。正当薛晴在心中腹诽时,便听见门外宫人小声道:“娘娘,时辰到了,您该出来了。”薛晴似恍然大悟般看向端妃:原来是在说给屋外那群‘耳目’们听的。一时间竟是不知皇帝身边到底还有没有不是太子的人。不过,要说这暗中给皇上下毒之人也着实是胆大心细,若非端妃娘娘见多识广,只怕是不少人还被蒙在鼓里。就是不知这下毒之人会不会和东宫有什么关系,毕竟找眼下宫里这个情形看来,似乎诸方面皆是对太子利好。若是陛下迟迟醒不来,体内毒素迟迟不清,怕是过不了多久,太子便可登基继位。到那时…不行,若是圣上迟迟不能醒来,那…当年王府无辜受陷一事,还有江州一案不久永无沉冤得雪之时了吗?太子继位后,说不准会对颜朗再次痛下杀手,正如当初他能谋划那么久颠覆八王府,继位之后,又怎会留颜朗一命。况且眼下再无人能出面保住颜朗。一想到这里,薛晴顿时着急得上前来跪在端妃娘娘身旁,看了一眼身后,确定屋外之人并没有推门进来,随即小声在床边说道:“皇上,您一定要快快醒来,您一定要快快醒来,当年王府一事另有隐情,还有,那封所谓的‘告密信’根本就不是我写的,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皇上,您…您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醒来啊!”闻言,端妃娘娘嘴角微微抬了抬,只等薛晴话刚一说完,便赶紧捂住她的嘴:“陛下需要清净,有什么要同陛下说的也要等到陛下醒来才行。你现在在这里说有什么用,陛下他根本就听不见,反倒是容易叫人发现。把东西收好,我们该走了。”薛晴心有不甘地起来,三步一回头地带着东西跟在端妃身后出门。无人注意的地方,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微微动了动手指。出门后,薛晴倒是从始至终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反倒是端妃娘娘一步一回头念念不舍地看向里面,还嘱咐到屋外候着的宫人:“陛下要是醒了,赶紧叫人来告知本宫。哎,陛下他…他何时才能醒来啊!”回宫后,薛晴跟在端妃娘娘身后问道:“娘娘觉得会是何人敢向陛下下此毒手?”端妃只是静静的看向薛晴,不多言。薛晴此次来京城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为了证明此前颜朗所说是真是假,王府究竟有无谋逆;二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到江州之案的事情真相。无论事情过了有多久,薛晴始终不相信父亲会与冯大人相互勾结,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