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准备得七七八八,请帖早也发了出去,两人商量,在婚礼前把结婚证领了,这样法律上,乡俗上都是合法的。家辰开玩笑到时再后悔都没戏了,以宁好胜的回嘴,“这世上有领红本本的,还有领绿本本的。”他一听就变色了,挺有神采的眼睛象遭了霜打,以宁一下明白一时说错了话,尴尬的啐,“错了,错了,对不起。”挽着他的手臂撒娇,他才解气地揪着她的脸,绷着脸说:“以后再不可以胡说了。”看看时间不早,以宁推着赖在宿舍里的家辰回去休息,他东摸西搞拖延着,最后抱着以宁咬牙切齿说,“过了明天,你就姓何了,看你还把我推去哪里。““去,看你赖的,我这辈子可就是姓林呢,快走吧,明天照相不漂亮,不要你了。”搡着他出门,趁她不留意,家辰亲昵在她脸上沾了沾,得意的出去。以宁好笑摇摇头,近来,自己与家辰好像越来越融洽了,看样子这是个好兆头。以宁正要上床,突然手机震天的响,她早将”一生何求”转成单调的铃声,声音大得吓了她一跳,猛然的心惊肉跳,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喂,我是林以宁。”隔了好一会,那头传来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以宁,我是沁怡。”以宁平和的心情因为这一句一下全盘打翻,握着电话的手虚力的抖动开,向全身蔓延。“以宁,你听得到吗?”她的声音有迟疑,以宁有点听不真。“你在哪里,好像挺远打来吧,还好吗?沁怡姐,我,我要结婚了。”以宁想告诉她,他一定是会知道的。“是,挺远,我知道,替你开心,你是个好女孩,可惜剑书没有福气,今天你,还恨他吗?”问得犹豫,话筒里沉重的鼻息催着以宁的眼泪围着眼眶打转,一双大眼睛迷雾蒙蒙,为什么说到他的名字,自己还会哭,不是说过不要哭了吗?大滴大滴的泪珠直接掉在被子上,浸了去没有踪影,她的心像这张被子开始变湿。“沁怡姐,十月一日,剑书说不回来了,我是恨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知道我有多爱他,他知道我有多需要他,我以为一定是嫁给他,从十五六岁我就喜欢的男人,你知道吗?我多渴望为他披上婚纱,握住他的手一生一世走下去,多渴望与他有个我们的家,可是,他放弃了,不要我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没了就没,那么多动人承诺说完了就完,不知道那时我怎么过来的,每天就是哭,一个人象傻了似的,求子洋带他回来,只要他回来,多少苦我都愿意受,多残酷的现实我都甘愿,在梦里,我梦到他站在我的床头笑着说,’以宁,我回来带你做我的世纪新娘’。可是,他不回来,一点留恋都没有,你知道吗?千禧年的钟声敲在我心上撕心裂肺的痛,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这么狠心对我,他不是说过爱我,用一生来爱我,胜过他的生命吗?没有了他,我怎能相信世界上还有忠贞,还有真爱,没有他,我再也不会爱了,他伤得我好厉害,浑身好多洞,痛得不知哪里是伤口了。”以宁泣不成声对着电话,多少隐忍的泪水无法阻止的滑落,沁怡的抽泣伴着起伏的嘶哑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更加重以宁心里掩藏不住的痛。“可是,我去上海时,鬼使神差去了t大,竟然对那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如此熟悉留恋,只是因为剑书曾经在那里生活过,虽然那四年我们分开南北,可,爱恋却一天一天增加,我分不清是爱他还是恨他。等我再次去了张家界,全然醒悟,剑书带给我的十年点滴早沉淀成为人生中的最美好,不因为他的离去而消失,不因为他的远离而淡漠。高山,星空,流水,花束都能让我忆起他的爱,他的温柔。我依然记得那个烈日当空的下午,阳光一样的少年,记得他送我回家叮嘱我早回,记得他抱着我说爱我,记得和他一起爬山看日出,一起布置广州那个小窝,一起在草堂前留影,记得他为我盘发,告诉我此生只为我如此,记得要与我将来老时去一个有竹林的地方,记得他最后那个拥抱,告诉我等他回来。原来他留给我如此之多的回忆,那么美,那么真实。尽管他说不再爱我了,做了让人伤心的事,可是,我无法阻挡,还是爱他,”“以宁,“沁怡哭着,反复重复着,”忘了他吧,他走了,不会回来了,你忘了他,好好过日子,你要幸福了他才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