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奸?这等腌臜事儿有啥可瞧的?”突然,赵玉珠想起什么来,慌忙提了裙摆也跟着跑。
薛妖头疼地拽住少女:“明知出了腌臜事儿,还去凑什么热闹?”那种场面,你一个小姑娘看什么看?
“我姐姐还在茶馆等我呢!”赵玉珠快急哭了,“人潮拥挤最易生出踩踏事件,姐姐身怀六甲若是挤出个好歹来怎么办?”没有武功的姐夫可护不住姐姐。
赵玉珠推开薛妖就跑。
不多时,抵达茶馆,那儿喧嚣得紧,鞭打、哭喊、尖叫、咒骂……
“姐姐,姐姐……”赵玉珠无心去瞧热闹,一心只顾寻觅姐姐,一边吃力地挤开乌泱泱的人群,一边焦急地呼喊。
“你姐姐在那,好好的没事儿。”薛妖不知何时跟来了,在人潮拥挤里,一只胳膊护住赵玉珠,一只手臂指引她望向茶馆一楼的窗户。
赵玉珠顺着薛妖手指望去,果真见姐姐安然无恙地站在窗户里,才舒了口气。
一个分神,被身后几个人一挤,赵玉珠跌进薛妖怀里。
薛妖及时扣住她小腰,少女才勉强站稳了。
站稳后尴尬地发现,周遭拥挤异常,挤得赵玉珠想换个地方站都寻不到下脚地,只能紧紧贴住薛妖胸膛挪不动半分。
感觉男人胸膛上的肌肉倏的一下绷得更紧了,少女憋红了脸,她真不是故意撩-拨他的。
“啊……爹爹……女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女子凄厉的求饶声丝丝缕缕钻进赵玉珠耳里,赵玉珠循声望去,惊见宁银雪衣裳不整被打趴在茶馆大门前。
手握长鞭执行家法的,正是陕甘总督宁啸。
“还有下次?今夜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宁啸一条长鞭凌厉而下。
一鞭又一鞭,抽得宁银雪单薄的衣裤上血迹斑斑。
“怎么这样啊,又不是婚内偷-人,上元节与情郎欢愉一下而已,至于抽成这样吗?这当爹的也太不近人情了。”人群里,有不少同情宁银雪的。
呃,这便是两地风俗不同的缘故了。
西北这边呢,受游牧民族影响,民风十分开放。确如之前所说,一旦定了亲,几乎没有男女愿意守住界限的,便是弄出胎儿来,只需尽快成亲便没人在意。
便是如宁银雪和凌梓云这般,还未定亲就先偷吃了禁果,也只需补办定亲手续就行。
偏生陕甘总督宁啸,并非西北人,乃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
京城就与西北不同了,天子脚下,是大宁国礼教最森严之地,先孕后婚,绝对要被左邻右舍戳脊梁骨的,光是那些冷嘲热讽和指指点点,就能生生将少女给逼上绝路。
正因为此,凌梓云才设计此等丑事要挟宁啸。
也正因为此,满脑子封建礼教的宁啸,才要当众抽死宁银雪。
“爹,这是西北,不是京城啊……”宁银雪总算反应过来,哭出一句有效的话。
“宁总督,你也来西北多年了,这思想观念也该入乡随俗啊,爱女与情郎幽个会,至于吗?多大点事儿。”太子殿下朱寿得了风声,火急火燎赶来劝说。
宁啸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拱手朝朱寿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家母出身京城书香门第,最是看重门风,我等死后也需葬回京城祖坟。”
宁啸道:“所以,儿女之事没法入乡随俗。还望太子殿下莫要再劝。”
就差被臣子直言“多嘴”了,朱寿狠狠一噎,心头有种被冒犯的不悦。
宁啸当真没放过宁银雪,当众交代小厮:“将这个不要脸的给我绑了,剃光了头发,送回京城,寻个尼姑庵丢进去!”
“爹……不……”宁银雪红着眼眶去拉扯宁啸袍摆,被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