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行坐着没动,眸光只盯着斜前方面无表情望着舞台的人,声音大了几分,用能让别人也听到的声音回道:“近几日忙。”他可是连看也没看这姑娘,是人家自己找上来的,若不是受了杜掌柜的托付,他哪里会理这什么风什么雨的。怜风看赵景行兴致缺缺,讪讪笑了笑说:“上回瞧赵公子得了慕晴姐姐的粉头,还以为公子对慕晴姐姐”她说到一半停住,脸颊微红,又改口:“不知今日赵公子又是为哪位佳人而来?”赵景行一双眼睛快要将和惊枝密语的人洞穿,那人却仿佛丝毫未觉,只是紧抿的嘴角始终没松懈下来。这人竟也忍得住,倒是过来说两句话呀,只在那里坐着自己醋,过后又要胀气。沈灵语自坐下后,就一直干受着斜后方的视线,却硬撑着愣是没再歪过一次脑袋,装模作样地听人跟惊枝说话。她忽然有些后悔决定让怜风夺魁了,不知道现在改决策还来不来得及。不行,改花魁总得有个理由,众人定会起来,到时候只怕某人又得揶揄她一通。何况,刚刚还让张员外宽心,这人没必要得罪了。可是当初怎么没发现怜风这么关注赵景行?还有某些人也是,自己老婆还坐在这里,就敢明目张胆地跟别的人勾搭!还那么大声!她!要!气!死!了!沈灵语越想越气,直把碟中豆子当赵景行一般咬牙切齿。忽地,手肘被人碰了下。猛然回神,惊枝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挑眉道:“我早与你说过将她换了,你非得捧,如今这陈年老醋饮得尚酣?”沈灵语被她这话噎住,眨了眨眼道:“谁醋了?”惊枝扒开她捏紧的手指,将里面豆子捡起来剥皮吃了,皱了皱眉:“啧怎么连这芸豆也酸了。”“”沈灵语瞪她一眼,撇过视线不理人。惊枝睁着一双蓝色眼睛瞧了瞧她,笑着凑近神秘道:“你们到哪一步了?”“什、什么哪一步?”沈灵语脸颊浮上绯色,“你在说什么?”“你脸红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我”沈灵语端起茶碗捧着,“我热!”惊枝撑着下巴说:“我见你下来时面色红润,步伐虚浮,眼下却又泛了青灰色,想来是夜间没休息好所致。反观慎玉却神清气爽,一副餍足模样,猜想二位夜里疲累,不禁担忧你”“你在胡说什么啊!”沈灵语急道,“我、我面色红润是近日滋补汤喝多了,步伐虚浮和眼睛皆是失眠所致!你想到哪里去了!”惊枝却面露失望之色,道:“我以为你们经此一回,好歹能将体己话都裏在被窝里好好倾诉一番,想不到竟如此扭捏,唉”“你到底知不知羞!”沈灵语压低声音嗔她,“这些事也拿出来说!”“有什么好羞的?”惊枝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你们这些中原人怪,不过是夫妻之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怎么就不能说了?”“你说这个,我还没你。”沈灵语放下茶碗,没好气地她,“你是不是早就和他认识了?”“谁呀。”惊枝一脸茫然,“我和谁认识?”“你别装,你知道我说的谁。”沈灵语想起来还是不由得生气,“我拿你当闺蜜,你却联合别人一同耍我,看我一个人演戏是不是很有趣?”“他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惊枝很坦然,“我不过是照着上面的人命令行事罢了。”“那也也可以提早告诉我。”惊枝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说:“那你打我罢。若你能消气,只管用力些。”沈灵语愤愤地抽回手,默不作声。惊枝看她面色不霁,收了笑脸道:“对不起。”沈灵语重重地哼了声。“可我虽然骗了你,对你却半点没含糊。”这话倒是,沈灵语回想自己一开始去找她时,原以为会很麻烦,却并未受什么刁难。惊枝看她面容略有松动,诚恳道:“我虽与你交好,可与他却是相识在先,总不能因为你便背弃别人的承诺”沈灵语终于回头看她:“什么承诺?你与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惊枝勾了勾唇角,看着她道:“何况你来见我时,不也是用的假身份?只是我们先你一步识破,大家既然都不愿以真身示人,又何来耍你一说?”她说起假身份一事,不由又让沈灵语想起来自己这个王妃也是假的,便不愿再多说,只好:“那你既知我身份,我却不知你身份,你到现在还在骗我。”之前何公说惊枝是大宛的贵族,却不知贵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