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蓉讪笑两声,道:“兴许是这处人手够了,便去了别处罢。”“哦”沈灵语闷闷点头,本想说再问问何公,可转念一想,以后估计都不会再见着了,又作罢。两人又走了一段,沈灵语望着幽深漆黑的小巷渐渐慢了脚步:“你说的那酒楼在哪里?怎么走了这么久也没到?”身边的人却没回答,只挽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问你呢。”沈灵语转头看着一脸冷漠的清蓉,心中顿生不妙,停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哼!”清蓉冷笑一声,转过头瞥她一眼,阴恻恻道:“到了你就知道了。”沈灵语心中猛地一惊,抬手就想推开她:“你——”刚一开口,后颈处就一记巨痛,随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赵景行站在远处,看见那个纤细的身影停在路口已有许久。借着路边商贩的油灯,能勉强看见她肩膀处轻微的颤动。他心底兀地生出股疼痛来,沉闷又深刻,带着滔滔悔意,将整个人击得溃败。他心中悔恨不已,回想了一遍自己对沈灵语做的这些事,直痛骂自己畜生。可这会儿那人气急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求得原谅。风这么大,她昨夜又宿酸醉,若在外面被冷风吹了,只怕又要头痛。好在清蓉追了上来,说愿去帮忙劝说,他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答应。他站在原地看了会儿,见清蓉终于劝动那人走了起来,不过去的却不是王府方向。不回王府也行,只要别站在大街上受冻就好。两人似乎聊得还算融洽,清蓉一直在与她说话,赵景行看了心底勉强松了口气,便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只是前面两人在这巷子里绕了许久,却并未走出去。眼看着就要绕回原处,赵景行才惊醒过来,迅速往前冲上去抓住那两人。哪里还有沈灵语的影子,是有人换了一样的衣服引着他瞎走。他一口气憋在胸口,目光钉在其中一个脸上,冷声问:“人呢?”那女子吓得快要哭,颤声道:“我不知道,是有人绑了我们姐妹过来,说是在这巷子兜圈子。”她说着便拉着另一个女子跪下来,求道:“求您饶命,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赵景行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两人,心中暗骂自己一声,脚尖点地,飞上了屋顶。天上连颗星星也没有,四周一片漆黑,他站在高处观察了许久,各条巷道里也没看见沈灵语。目光被大街上奔跑的身影吸引,元白正提着剑追着个蒙面人跑,吓得街上行人惊恐四散。赵景行几步落下,摘了几片枯叶就往那人身上钉。蒙面人痛呼一声,猛地扑倒在地,腿弯处流出汩汩鲜血。元白见赵景行来了,立即行礼道:“王爷!”赵景行嗯了声,径直向那人走去。蒙面人看见来人,有些惧怕地往后退缩,赵景行面无表情地靠近他,随即抬起脚,在他膝弯处用力踩下。只听得咯吱一声,蒙面人痛叫起来,大声道:“别、别杀我,我只是送信的!”“送信的?”元白靠了上来,“送信的你跑什么?”“你、你追我我当然要跑、跑了!”那人眼中痛出红血丝来,大口喘着气从胸口摸出一封信,递给赵景行:“王爷亲启。”赵景行伸出两指将信拈过来打开看了,随后垂下眸子,睨着脚下的人。蒙面人吓得满头大汗,直咽口水道:“我我只送个信,别的一无所知,王爷手下留情。”赵景行却没理他,负手背在身后转身,疾步往王府走。元白转身跟上,道:“属下从何公那出来,便见有人在王府屋檐处闪躲,便一路追了过来。这人轻功极好,费了些功夫。这下王爷将他的腿踩折了,这人以后只怕都不能送信了”赵景行没听他废话,凉凉道:“我看你的脑袋也该折了。”元白看他面色不妙,才反应道:“出什么事了?”赵景行只将信纸点到他胸口处,脚下步子却没停,说:“灵语不见了。”“醒醒!王妃,快醒醒”一片混沌中,沈灵语缓缓睁开眸子,费了好些工夫才能勉强视物。入目是全然陌生的景象,屋子里烧了火炉,十分暖和。床边坐着个女子,一袭红衫,薄如纱缦。那女子见她醒来,朝旁边的人说了什么。沈灵语头昏脑胀,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刚一动,脖颈就传来一阵巨痛。“嘶——”她脸瞬间疼得发白,立即停了下来。“慢点。”那红衣女子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再将她扶着坐起来,才说:“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