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段根本就不属于他的记忆直接就裹挟住了他的大脑。
一个十三岁,跟他同名同姓的乞丐,在今天早上求着理事机构内务府内的一个小差使,让他能进宫做太监。
没成想,净身房的官刀匠的刀一落,他竟没有挺过来,就这样直接一命呜呼了。
挨不过那一刀,这倒也是常事儿,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就拉去乱葬岗了。
可好巧不巧的是,这身子被二十一世纪的谷祥雨给占了。
手指头往鼻下一横放,还活着,就给拖到这里来了。
谷祥雨在理清楚这件事,意识到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之后,他就这么躺在床上,瞳孔逐渐扩大。
没等他崩溃,一个叫李德顺的掌事公公就领着一个很是温顺地跟在他的后面的小太监进来了。
房间里的孩子一个个的跟耗子似得,连忙爬了起来。
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这是个不能造次的地方。
虽然都还不懂规矩,但是也知道恭顺一点儿是没有错的。
还没有缓过神来的谷祥雨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能顾得上什么,躺在通铺上一动不动,一双眼就这么盯着屋顶。
跟在李德顺身边的小太监抬了一下眼皮子,嘴角一扯,心想这个新来的还真是一点儿机灵劲儿都没有。
在这宫里怕是活不长的。
李德顺对新来的还算是宽容,倒也没有训斥他,只是略带严厉地咳嗽了一声,以作提醒。
谷祥雨直接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却疼的神经一抽,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痛处。
这无疑是让人崩溃的。
蛋呢!!!
许是谷祥雨天塌下来的表情实在是过于生动,李德顺也替他生出一分悲凉出来,正想安慰几句,再对他敲打一番,然而……
谷祥雨磨蹭着下了通铺,往那一站。
虽然干瘦,皮肤粗糙,但还是能看出来他的五官在这一批孩子中间是最耐看的。
而且也不是没有眼力劲儿。
谷祥雨不是傻子,虽然不是多光彩的事儿,但能追到过这么多的姑娘,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心思通透。
穿成太监这件事儿,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虽然他忍的面部哆嗦,嘴皮子一颤一颤的,一副惹人疼到善心大发的样子。
能不哭,就已经不错了。
李德顺:“……”
真不知道该不该夸这孩子够坚强。
李德顺过来自然是有正事儿的。
他来给这些孩子拔“白蜡针”,这也是阉割成太监的最后一步,比起阉割,这一步怕是更让人难以接受。
谷祥雨旁边的那个叫刘喜乐的孩子的白蜡针被拔出的那一刻,尿液直接喷涌而出,有些甚至溅到了谷祥雨的鞋子上。
刘喜乐脸跟眼一块儿红了。
谷祥雨不肯脱裤子。
“那,那个我、我自己拔……”
李德顺也受不了屋里这味道,左右也不是非得经他的手的事儿,也就剩下这么一个,他也就由着谷祥雨,带着那个小太监转身走了。
李德顺一走,一个叫赵田的孩子故意夸张地做“呕”状,又被跟他相熟的一个小男孩儿制止了,但依旧惹得刘喜乐鼻子一抽,直接哭了出来,抹着眼泪叫着他娘。
有娘。
那就是被家里人卖进宫里来的。
刘喜乐可真是够能哭了,吃饭在哭,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哭,他还挨着谷祥雨睡,哭的谷祥雨连伤感的心情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