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姚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憋出一句:“慕修宸,你还记得我是来坐牢的吗?”“当然记得啊。”慕修宸回答的干脆,还在四处挑挑拣拣,又想起什么,转身交待,“对了,你若是饿了,想吃什么,就交待狱卒去买就行。”钟姚:“……”好家伙,还带送外卖的服务……钟姚嘴唇动了下,又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总归这也是慕修宸在乎自己的表现。凝思了下,她只问道:“袁嫂子她们呢?”“就关在旁边,与这边隔了两间房。”慕修宸朝里面指了指。“那她那边……”钟姚往四周看了看。慕修宸明白她意思,从善如流道:“放心,也是和这边一样的布置,不会亏待她的。”他顿了下,又补充道:“她的两个儿子你不用担心,我找人照顾着的。”钟姚点头:“谢谢。”这人其实还是和闫清时一样,许多时候都很细致。慕修宸找不到可挑剔的地方了,在钟姚身边坐下,抓过她一只手把玩,低声交待:“这两日我会比较忙,案子的许多事我需要去过问着,有空我会尽量来陪你。”停了下,又有些遗憾的说:“但是晚上我不能留在这儿了,毕竟这是在外面,我两还没成亲,对你的名声不好。”钟姚:呵呵,这时候想起姐的名声了?说得好像之前在店里仗着受伤耍赖又搂又抱的人不是你似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慕修宸继续道,“如果你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的话,可以过去找袁嫂子一起睡啊。”“对了,你现在要过去她那边看看吗?”钟姚:???等会儿,啥玩意儿?你家大牢还能串门的??-又三日后,桑弥花的案子终于在人们翘首以望中升了堂。公堂门外围的水泄不通,人人都推搡着伸长脖子往里张望。开堂审案,沛城的百姓们倒是看过许多次了,只是今日却有些不同。主要是这次在府尹大人右首位处,竟然摆了椅子和几案,而坐在椅子中的男子着实引人注目。只见他虽为男子,却颜如舜华,悠然的坐在椅子中,正从小方几上端起茶杯吹了吹,然后喝了口。姿态闲散的与这公堂严肃庄重的氛围格格不入,倒好像是来听曲看表演的。“那人谁啊?怎得这般嚣张?”门外有人窃窃私语。“嗐,你说是谁?没瞧见他穿的衣服吗?咱们沛城还有谁能穿龙纹袍?”问话的人伸头仔细望了望那男子玄紫色衣袍上的绣纹,咋舌道:“是宁王殿下?这便是宁王殿下?没想到宁王竟是长的这般模样。”便再不感觉他嚣张了。毕竟,宁王乃是沛城的封王,说直白点,整个沛城,包括沛城辖区内大大小小的各郡县,都是他的,嚣张点又怎么了?时辰已到,钟箐被带上公堂时,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在了。钟姚和袁锦食坊的另一个东家被上着镣铐跪在地上,她爹娘也上着铐子跪在钟姚身后。她委屈的叫了一声爹娘后,转头便见陈子阳也站在堂内。钟箐再忍不住眼泪,疾步过去扑进陈子阳怀里。众目睽睽,陈子阳本来直觉想推开她,但听着她的哭泣声,想着她刚小产又被莫名关了一个月,估计的确也是吓坏了,便也任她抱着,轻拍她的背慢慢安抚。钟箐现在心中很慌,她被隔绝的关了一个月,完全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连前两天,一直和她关在一起的红菱也在院子里被士兵带走了。她出去时,只看到士兵扛着昏迷的红菱,士兵告诉她说红菱身体不舒服突然晕倒了,要带她去看大夫。之后便没再回来。今日一早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便被突然带到这里来了。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看到钟姚带着镣铐跪着,多少放下点心。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陈子阳怀中竭力的表现出一个楚楚可怜的受害人模样。“相公,我好想你,到底,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的孩子没了,他们还,还一直关着我,我想见你,他们,他们不让,也不让我见任何人。”钟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到底怎么了,我,我好害怕……”陈子阳搂着她轻声安抚。对于这件事,陈子阳心中也是怨愤。他的妻子刚刚小产,却被这王爷莫名其妙的软禁起来,他多次想进去看看她,却都被士兵拦在院外,他觉得此事荒唐极了,他在自己家里,竟然进不去自己的厢房!即便是王爷,也不应该如此霸道。思及此,他也不惧对方的身份了,抬头看着慕修宸,沉着声问:“王爷,内子本是受害人,却被您无故软禁一个月,致我夫妻二人不得相见,今日希望王爷能给下官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