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瓦罗的惊愕迅速被警惕所取代,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严翊川,似乎在努力从他的神色中寻找破绽。
“严岭,深夜时分,你怎会在此?”阿尔瓦罗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和挑衅。
“殿下何故在此,严岭便何故在此。”严翊川面色不改,从容道。他余光中瞥见谢凌安迅疾后撤,身影消失在水缸之后。
“严岭!你别跟我打哑谜!你如此匆忙,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说,你在逃避什么?”阿尔瓦罗冷笑一声,显然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遗孤
“殿下明鉴,实不相瞒,臣是想趁着上巳节,前往祭坛,为殿下及我梁安邦祈求上苍庇佑,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严翊川的回答既恭敬又诚恳,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哦?那你为何白日不去,偏要选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阿尔瓦罗的眼神锐利如鹰,他缓缓踱步,围绕着严翊川,警觉地朝他身后望去,似乎在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破绽。
“殿下,臣自知身份特殊,曾是敌国之臣,虽蒙陛下不弃,得以效力梁安邦,但心中总觉有愧。白日人多眼杂,臣恐自己的不祥之身会惊扰了神明,故而选择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前往,以表诚心。”严翊川的言辞恳切,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与释然。
“是么?严大将军既如此恭顺,为何还要弃本殿下为你挑选的奴仆,自己另择仆人?”阿尔瓦罗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他停下脚步,直视严翊川的眼睛。
严翊川微微一愣,没想到阿尔瓦罗这会儿发难。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抹苦笑:“殿下有所不知,臣前半辈子受人欺凌,没过过好日子。如今承蒙殿下赏识方得以位极人臣,故而臣也想也想耍耍威风,过过养尊处优的奢靡日子!臣为私心,若惹陛下不悦,臣明日便遣散了那些仆人”
水缸后的谢凌安闻言,不禁憋着笑。
然而,这荒谬的回答倒让阿尔瓦罗神色稍缓了一些。他的确是担心严翊川的归顺有异,这些日子一直严加提防,也未找到破绽。
可若严翊川一心享乐,那威胁骤然便小了许多。
这回答虽荒谬,却比那些表忠心之言可信得多。
“那也不必!你既想要多些人伺候,便留着,不过他们的姓名籍贯,都要登记在册,本殿下都要知晓。”阿尔瓦罗道。
“是。”严翊川正欲请辞,却又被阿尔瓦罗叫住:“严大将军。”
“臣在。”
“本殿下听闻,梁帝被诛之前,你曾于北境带兵,力挫五狄联军,可有此事?”阿尔瓦罗的话语毫不掩饰试探与审视。
水缸后的谢凌安闻言,心猛地一紧。
严翊川早有准备,却面上似有一瞬间的慌张:“殿下,臣当时并不知五狄是咱们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