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旭讷带著人匆匆赶来,被吓得差点跌倒,站起后抖著手去探她的呼吸,被程枭一巴掌拍开,“别添乱。”
易鸣鸢朝他笑笑,解释道:“中毒瞭,头晕。”
巫医拿过箭头和金疮药研究起来,本就沟壑遍佈的脸越皱越紧,过瞭一会后深深叹气道:“是瑞香狼毒。”
半山腰持火向上的队伍闻声一滞,面面相觑后,匆忙加快行程。
此时山顶,突厥人的左手被拧折,无力绵软地垂下去,终于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
易鸣鸢仿若未闻,同对面的赵勤讲条件:“若你把背后主使交代,我或可留你们一条性命。”
赵勤闻言一怔,唇边忽然泛起抹诡秘的笑。
隻见他缓慢倒退两步,眼中的精光掩饰不住,他道:“这胡虏人的性命,留你就是瞭。”
言罢仓猝转身,拔腿就跑。 间错的脚步声及近,门扉摇动,画帘上雍丽的绽芙蓉逐风翩迁,将欲落下时,被一隻修长的手分拂。
画帘被拢去,揭出年轻郎君英隽如刻的玉面。
更阑人静,正是酣困之时,而他萧萧肃肃,衣冠程整,显然尚未歇息。
他对上易鸣鸢定定?来的目光。那目光一瞬不瞬的,不算坚强,也称不上怜弱,饱含其中的似乎是倚赖,也有后怕。
两人缄默著互?瞭半晌,直到灯烛一晃,室内亮堂几分,程枭才先败下阵来,收瞭眼中那点审视之意,却不肯再近那床榻半分,声音也谈不上温切:“感觉如何?”
易鸣鸢敛下眸光,呐呐回道:“脚疼。”
程枭瞭然点头,“你这伤紧要,若非诊治及时,怕是要留下隐疾。”
“隐疾?”易鸣鸢惊恐抬头。
程枭如愿以偿?见她的失态,向来寡淡的眉眼难得带瞭几分笑,“放心,跛不瞭。”
烛影一晃,那点子笑意很快消逝不见,他不露声色问:“你是否还记得,你是如何滚下山的?”
易鸣鸢眉心微蹙,作势回想,“……杨二娘子割断瞭我的绳子,助我逃卩,但我在山林裡失瞭道,最终被追来的突厥人逼到绝路。”
她似乎心有馀悸,一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衾裯,接著说:“那个突厥人拿著刀,我太过骇惧,几番倒退后踩空……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瞭。”
这番话滴水不漏,再问多的,就和杨云婵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瞭。
程枭试图从她脸上观摩出些旁的神态,可惜没有。
半晌,他才开口,话音莫测:“那些人都死瞭。”
易鸣鸢愕然,脱口道:“郎君何必灭口,兴许能从他们嘴裡套出什么话呢。”
“不是我杀的。”程枭说,“在我的人到之前,他们就已经被灭口瞭。”
室内陷入沉寂,易鸣鸢像是被这话惊的说不出话,喃喃道:“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