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安斯艾尔今天参加的第五次视讯会议了,自从那名老者死亡後,往日总是显得高人一等的人们才真切地体会到死亡距他们如此之近,而他们所谋求的东西随时都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所以这其中的人退缩也不足为奇,安斯艾尔看著如今寥寥无几的几人,并没有太多的失望,因为这些剩下的人才是真正的合作者,如今安斯艾尔凭藉他的能力还有决断,隐隐成为了这些人的首领。
当然,安斯艾尔心下也明白自己与渚的恩怨,以及本身的特殊能力,会成为这些人在这危急时刻抛出去的代罪羔羊,可是他已退无可退,只能处於这个位置上,不单单为了家族,更是为了他自己。
尽管一些人的退出打乱了之前的布局,但大局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安斯艾尔誓要把渚那冷傲的神态彻底打碎,他绝不会再失败第二次!
“醒了?”渚看著刚刚睁开眼睛的季阳,语气不禁轻柔了不少,神态间些许的温柔流露出来,这在季阳看来已是难得,“想不想吃东西?”
听到渚这样一问,季阳才觉得这麽长的时间过去,他竟然没有丝毫的饥饿感,季阳有些奇怪,但这时他却也无暇顾及到这一点,他怔怔地看著渚,过了片刻,甚至还伸出手去触摸渚的脸颊,声音中也带有丝丝疑惑,“渚,你怎麽了?”
季阳敏锐的直觉察觉到渚的些许异常,即使此刻他安安稳稳地靠在渚的怀中。
“季阳!”看到季阳的眼睛又要闭上,渚连忙开口呼唤。
“怎麽了?”季阳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察觉到渚的不安,季阳不由伸手摸上了渚的唇。
“别再睡了。”
渚将季阳慢慢放开,动作间的轻巧小心让季阳觉得自己彷佛像某种易碎的物体一般,让季阳本已到口边的话语又没有了开口的勇气,他任由渚展现难得的温情。
“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季阳不想打破这难得的气氛,微笑著对渚说,他对身体状况的异常已经隐隐察觉,只是渚既然没有说破,那麽他也自然不去点破,但心中的惆怅却无法摆脱,他看向渚说:“父亲他们现在怎麽样了呢?”
渚沈默了一刻,“他们会没事的。”生怕季阳再问什麽,渚连忙说:“他们绝对会很安全。”
季阳微微垂下了眼眸任由渚将他扶起坐好,他抓著渚的衣领,手上不由用力了一些,最终季阳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渚,我们接下来应该怎麽办?”
“不用那麽操心,一切等你身体感觉好点後再说。”渚明显就是避而不谈的态度。
“我没事。”季阳望向渚虚弱一笑,“渚……”
“嗯?怎麽了?”渚微微低头看向季阳,却发现季阳又有了要睡过去的迹象,不由出声呼唤,“季阳?”
只是接下来季阳再无声息,渚看著季阳又快要昏睡过去,将人搂在怀中,同时轻声说:“没事,再睡一会儿吧,一切有我呢。”
感到怀中的身躯在这一声後真正放松下来,渚便再无动作。
在如今局势混乱的兰加,军部早已成为了你争我夺的地盘,昔日那份肃穆早已不再,更多的是一股萧瑟之意,只有零星的一些军人穿梭於其中,但他们的神情大多带著警惕。
过去的元帅办公室更是被陆陆续续的闯入者们折腾得不成样子,地面上满是废纸,办公室各处落满了灰尘,家俱也东倒西歪。
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几名军人陆续进入这里,他们动作尽量轻巧小心,但仍旧不可避免地弄出一些零碎声音,办公室的房门又被关上,房间内的光线也暗淡下来。
“你们说,我们现在应该怎麽办?”一名军人首先开口,语气中不乏沈重,他的目光望向其他人,似乎是希望能有一个明确的答覆。
“我觉得应该要去找季元帅。”一名军人紧接著开口,似乎为了证明他的说法是正确的,他紧接著说:“现在兰加的乱局就是那些无耻的政客与那些具有野心的军人所挑起的,如果还想让兰加恢复以前的局面,必须挑选出一位具有威望且有能力掌控这种局面的人出现,这样的人非季元帅莫属。”
“可是也不要忘了季元帅的处境,现在我们根本联系不上他。”
“那麽我们不妨以季元帅的名义去联络那些和我们一样希望兰加尽快恢复的军官们,这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这样有可能可以吸引季元帅再度出现,有了季元帅的名义,我们也可以省了很大的力气。”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赞成。”
“赞成。”
“赞成。”
“好,那麽我们就分头行动吧。”
短短的十天,在安斯艾尔的感知中彷佛经历过了十年一样,纳布斯的气候也开始寒冷下来,点点的雪花又一次降临了这片大地。
历史悠久的兰迪庄园已被仆人们早早地清理乾净了积雪,安斯艾尔此时站在了曾经存在那座喷泉的地面上,也正是这里使他发现了兰迪家族隐藏的最大秘密。
在他的身後手执大衣的管家脚步放轻前来,看著一动不动的安斯艾尔站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管家将那件看似单薄实则无比保暖的大衣为其披上。
看著安斯艾尔仍旧不知在出神想著什麽的面容,管家终於忍不住开口说:“阁下,请您回去休息一刻吧。”
管家的话语彷佛惊动了安斯艾尔,他缓缓转过身来回应,“好,的确也应该回去了,今天需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跟随上安斯艾尔往回走去的步伐,管家望向前方走得挺直的背影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