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年抱紧珠珠,深吸一口气道:“那又怎样?仅凭这个,你永远也无法困住我。”
天街车马如龙,却因她一人?而停滞不前,纷纷转向了其他城门,她强行拽来的那车夫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四方都?是披甲持兵的?侍卫,围作一圈,将叶叙川与烟年留在中央。
火光倒映在她眸中,她猫眼清亮无畏,一如三年前那般孤勇。
许是意识到烟年心智坚定?,此计无法奏效,叶叙川刻意伪装的?可怜情态逐渐收敛,漆黑的?眸中毫无情绪,细观其深处,仿佛酝酿终年不散的?暴雪。
正是汴京日落时分,他身?背万里彤云,长袍被南风吹得?猎猎作响,这骄矜身?影落入烟年眼中,让她只觉无比熟悉。
这个男人?的?气?度向来是高华的?,卑微绝不是他的?本色。
她默默告诫自己,不能被片刻的?伪装欺骗。
他们如此相似,连做戏时的?神态都?别无二致,可太过相似的?人?碰在一起哪有好结果?呢?烟年心中一片雪亮:倘若他改不掉骨子里的?偏执、强横,那两人?永无平静相处的?机会。
过了良久,叶叙川才低头一笑,轻柔开?口道:“我绝无可能放你离去?。”
这是他的?底线。
而她今日恰恰做好了击穿他底线的?准备。
她逐渐镇定?,余光扫过严阵以待的?禁军校尉们,朗声道:“若是我今日执意要走,你会再?捉我回府一次,对不对?”
叶叙川深深叹了一口气?,平静道:“对。”
在他习惯并接受了烟年刚烈的?性?子,她跑一次,他抓一次,待恼怒平息之后,再?照常过日子便是。
也是一种另类的?长久。
他如同吩咐仆婢打扫卧房一样,吩咐下属道:“天色不早,迎夫人?回府罢。”
“好,既然你冥顽不灵。”
烟年放下珠珠,交给一旁的?李大娘,亮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抵在颈间:“那就再?给我收一回尸吧。”
此言一出,四周的?禁军兵士纷纷变色,张华先和李源猛地一惊,下意识做好了夺白刃的?准备,只待叶叙川一声令下,就一拥而上,降伏烟年。
无数张面孔流露出焦灼神色,唯独叶叙川笃定?如昔。
见烟年拔刀出鞘,他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依旧背手?立于马前,静静看她表演。
珠珠吓得?呆愣住,却牢记烟年嘱托,小?姨在执行细作的?任务,不能受人?拖累,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绝对不能哭。
她逼着自己勇敢,小?胖手?紧紧攥着衣摆,把金丝滚边捏到变形。
忽地身?体一轻,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将她抱入怀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