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么?”叶叙川道?:“我分明记得,你从前积攒了许多这样的首饰,且只要金玉,别的琉璃玛瑙、点翠鎏金一概不要。”
烟年不想掩饰,反正掩饰了他也不信,便?道?:“周国?典当?行不认古里古怪材质的东西,只认最?通行的金子和美?玉。”
“典当??”这两个字显然污了叶大?少爷的耳朵。
烟年一哂,从没为五斗米折过腰的大?少爷,怕是连典当?行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
“自然,攒它们便?是为了金盆洗手时倒卖出去,换来钱款,我好回乡盖一处新屋子。”她道?,说罢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样子我都?想好了。”
叶叙川十分通情达理:“叶府有的是空地?,你将样子画给工匠,让他们在府里照着建一个便?是。
烟年:……
鸡同?鸭讲。
“在外三年,你没有置办产业么?”
烟年面不改色地?鬼扯:“我以行商为生,居无定所,买宅子又有何?用?”
“哦?”叶叙川道?:“你和那群匪徒一路向东,走得毫不犹豫,并不像是居无定所的模样。”
烟年面不改色,继续扯谎:“我的人在哪儿无所谓,但我的货还押在辽阳府,不着急忙慌赶回去,我今后喝西北风度日吗?”
叶叙川一笑,也不知信没信,只道?:“你还是如此伶牙俐齿。”
烟年不语,又转头向马车窗外看?去,眸光怅然。
她在看?风景,叶叙川则定定地?看?着她。
过了良久,久到烟年眼睛发疼,开始犯困,叶叙川才掩上车帘。
他云淡风轻地?问?上一句:“就这么不愿跟我回去?”
烟年道?:“不愿。”
“因为我烧了你的细作营吗?”
烟年一愣。
人是一种健忘的动物。
在北周过了松弛自在的三年时光,关于汴京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当?时以为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如今回想起来,就如同?一场荒唐闹剧。
她以为她会恨叶叙川,毕竟是他毁了自己归乡之路,她也以为自己会恨指挥使,因为他为保大?局,狠心压下了姐姐去世的消息,甚至伪造信件骗她继续工作……但她惊讶地?发现,她其实没法认真地?去怨恨这两人。
他们做错了什么吗?两人都?没有,叶叙川作为军头,杀细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