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叶叙川轻柔撩开她鬓边湿发,笑道:“我可不放心你去见?北周军中之人,以你的能耐,私做手脚,筹谋出逃,这真是太容易了。”
阴险!
烟年恨他草木皆兵,却恰好被他点破了心思。
她的确筹谋出逃……不过,并不是叶叙川猜想的那种人间蒸发式出逃,而是处处留痕,引诱他前来追捕她的逃法,主要?为了拖延时间,不让叶叙川太早回到真定府拷问冯大人。
如?此?,珠珠就有?了足够的时间投奔室韦部族。
但幽州不是叶叙川的地盘,他在此?处处谨慎,不会让她接触外人,所以,她还需一些别的法子?拖延。
烟年一哂:“我金盆洗手多年,旧日的细作手艺早荒废了,不过既然不成,那你便带我回我家乡,让我祭拜我阿姐的坟冢吧。”
“你不是去过了么。”叶叙川反问。
他又?暗里调查她的行?踪!烟年强压怨气,答道:“你布置的守墓人把坟冢围得滴水不漏,我怎么祭拜?只?能遥遥地望上几?眼罢了。”
叶叙川颔首道:“好,那就依你说?的办。”
烟年淡淡“嗯”了声。
她起身穿衣,发现自己的旧衫都被叶叙川扔了去,连小衣都没给她剩下。
“我的衣裳呢?”
叶叙川肆无忌惮地打量她丰腴身段,言语间依然一股目空一切的傲慢:“我的夫人丰姿冶丽,又?何须外物雕饰?”
烟年眼角猛地一抽,真恨不得把浴桶摔这厮的脸上。
但她强行?忍住,没摔浴桶,改摔了一只?桂花胰子?。
叶叙川慢悠悠地踱到她身边,放下刚置办的新衣,蒲桃青上衫配海棠红间胶青挑线裙,妩媚又?持重,最是符合叶叙川的审美。
放下衣衫之后,他自觉地绕到屏风背后。
烟年掀眸,只?见?老旧屏风上映出长身玉立的影子?,巍巍然如?孤岭青松。
她默不作声,换好衣裙,也不同他说?话,自顾自坐在了妆台边。
身后罩下一片阴影,叶叙川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问她:“为何不闹?”
“闹有?什么用。”烟年道:“是命就要?认下。”
“你可不是会轻易认命之人。”叶叙川笑着吻吻她面颊:“说?吧,又?在筹谋些什么?”
果然不能对他态度太好,烟年心里翻了个白眼,约莫是过去种种给了他极惨痛的教训,如?今她即使给他好脸色,他也只?当?她另有?所图。
罢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叶叙川,又?有?什么可伪装的,反正装了他也不信……
烟年索性冷冷道:“筹谋着再杀你一次,我好逃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