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章瞅了一眼被林湛如抓了很久的手腕,关节处持久地受力,有些发红了。
“不要叫我师父,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陈亦章转动手腕,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动:“叫我陈亦章就好。”
“我可以教你武功。”她继续说。
“但是,你说,你不愿意做我的陪衬,想要站在我身边。”陈亦章的语调极其平淡,仿佛在简述一件与她完全不相关的事。
“那我也不想用师徒的关系来束缚我们。”
字字惊心。林湛如其实已经极度疲倦,陈亦章的话拉扯着他的思绪,他全身的感官被调动,变得无比亢奋。
“你可以跟着我。”陈亦章走到他面前,凑近林湛如迷蒙的眼底。
她的鼻尖很近,吐出的一缕气息能吹动他的发梢。
林湛如被她突如其来的逼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视线无处安放,红晕漫上他的耳垂。
太近了。他感到窒息。
陈亦章用手指点了点林湛如的胸膛,清晰的触感穿透他的轻衫,勾起他的心一跳一跳:“你不许拖后腿。”
“好。”
林湛如感到窒息中的冰凉。
“步云门讲求的是一通则通,万法皆取自一门,习武最重要的还是基础,练武一定要勤。寅时拉伸,卯时练拳,辰时拿器械,你的历任师父必然教过你这些……”
陈亦章:“我只会比他们更严。”
林湛如:“嗯。”
陈亦章:“你必须听我的话。”
林湛如:“好。”
陈亦章:“不许逢人便说我们的婚约。”
林湛如:“……”
陈亦章:?
怎么没回应。
灯花炸开,室内明暗忽转。
林湛如的脑海里徒留陈亦章担忧的神情。
这天晚上,林湛如做了一个梦。
梦中,陈亦章像往常一样起身走到门前,不声不响。
她要离开他。
他知道事情已无回寰的余地,却依旧伸出手,想要拉住陈亦章的背影。
她是明月,怎能为我一人留驻呢。林湛如有些自嘲地笑着。
她又要一个人走入黑夜了。
可是,今日之梦似与旧梦有别。
临走前,陈亦章回望了一眼,恰好与怅然的他对视。
“我不会再逃了,”她的笑消逝在黑夜,“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