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亲切,实则扎手,旁人无法近身。
近身尚且不易,要在她身边,与她形影相随更是不可能。
林湛如察觉到,大抵是父亲早亡,母亲多病的原因,陈亦章有些孤僻。
加之步云门闭塞的练武方式,更是助长了她的多愁善感。
习武的常人偶尔会想象绝顶高手的生活。
林湛如想,一个孤独的武学天才是什么样的呢?
陈亦章语气狂妄地说,要他作自己的脚注陪衬;她说他笨,与他争执后离开,流着泪回来为他疗伤上药;她关心所有人的命运,懊恼于自己无法改变现状……
糟糕的性格,蛮横无理的举动,以自我为中心,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
林湛如扣住陈亦章的手腕,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困倦使他精神迷离,他牢牢抓住陈亦章的手腕,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体内流涌着她传给自己的内力,如潮起潮落。
陈亦章闻言,神色震动。
然而僵持久了,陈亦章皱着眉头,投来疑惑的目光。
明月之姿,当有清风流水相伴。如果,想要留在她身边……
他默默向她靠近。
直到近得可以从陈亦章的额间听到自己的呼吸,从她的琥珀瞳仁里看到他的倒影。
视线不经意流过她泱着甜浆的朱唇,白皙的脖颈,直至落到交领蜿蜒下女子的丰润曲线,林湛如蓦地屏息停住。
勾人的领口间,还有茶渍的痕迹。
脸红成了他的习惯,他有些后悔自己靠她太近了。
“别逃了,”林湛如的声音有些压抑,“要逃就带着我一起吧。”
他沉吟似的吐气,生涩地掂量着措辞。
“陈亦章……师父。”
最后两字被拉得很长,音节迟疑,如未饮尽的浓茶。
陈亦章:?
"等等,你叫我什么?"陈亦章色如蜜蜡的眼眸猛烈地瑟缩了一下。
林湛如牵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拿出梅花纹巾帕,覆上她沾着咖色甜浆的嘴角,如夕颜花攀附面向阳光的那一面墙。
这次,陈亦章没有转身逃离。
林湛如轻轻擦拭陈亦章嘴角遗留的鸳鸯残渍。
他细细端详她的面容,如同七月既望,世人无比虔敬地昂首,远眺那一轮至高至洁的圆月。
月有阴晴圆缺,并非无暇之物。
可她的疏离清辉,令他无法抑制地想要靠近。
林湛如试探着问:“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陈亦章缄默了一会儿。
忽然,她开口道:“林湛如,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武功真的很一般。”
“还有,”她的视线探向两人的下半身,“你弄疼我了。”
林湛如:!!!
掌间紧握的触感凝滞了片刻,林湛如倏地收回手臂,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