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锭都已经很值钱了,金砖,那得长成什么模样?!
翻遍院落的人自此又多了一位。
“老大,药好了。”丁隐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道。
药水发黑,嗅之生苦,许御天接过,端到鼻尖轻嗅,吹拂了几口气后屏息将其一饮而尽,药碗重新放回,他看着恭顺转身的汉子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丁隐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迷茫:“我没想过。”
“你就没有任何目标?”许御天压住垂落在膝上的衣襟,余光扫过那正在满院翻找的动静,唇角扯出了一抹并不达眼底的笑意道,“置办田宅,娶妻生子,或是考取功名,获得利禄,你想要什么?”
“您要赶我走吗?”丁隐的神情有些沉重。
“我只是从前没有问过你这些。”坐在廊下的少年开口道。
他很年轻,十四五岁的年龄,或许有的人已经成家,但终究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恐怕自己连自己的人生目标都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顺从着潮流而已,但他即使是在这样跌落谷底之时,也能够让跟从的人定心。
“问了……之后呢?”丁隐有些不安的询问道。
“问了之后,我就知道你想要什么。”少年拢着衣襟轻笑,“你若什么都不想要,无欲无求的,我不会继续用你。”
是人都有欲望,这倒并非坏事,有欲望,才有动力,谁能满足,人往往就会服从于谁。
背叛也是因为目前的这个人无法满足。
既成大事,就不能单纯的去以情义论断,只依靠感情维系的关系,太浅,也太脆弱。
能不以欲望论断,只是纯粹感情的,世间罕有,得一二足以。
其他的,皆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虽要以情义捆绑束缚,也要以利诱之,乃人之常情。
如此去想,曾经的那些背叛,也不过尔尔。
薛二,不值。
不值得的背叛者,随手除去就是,连记恨都令人觉得可笑。
丁隐看着那双看着他又好像没将他映入其中的金眸,恍惚间觉得面前的人好似与从前有些不同了。
他好像在被窥伺着心底一样的彷徨和头皮发麻,像被太阳直射一样无所遁形,
“我……我就算得到那些,也保不住。”丁隐握紧了托盘叹气道。
他并不是一个有着出色能力的人,过多的善心有时候连自己都会绊住,但很难改掉,他为此吃过苦,只有跟在老大身边之后,日子才比以往好过了很多。
他没有那种能够快速分辨利害的心计,玩不转官场,即使得到了良田美宅,也很难在官兵之下好好保住。
“看来你想要一份能够保住它们的权力。”许御天看着树影之中叽叽喳喳飞走的小鸟笑道,“我可以给你。”
“我,我知道。”丁隐难掩神色中的崇拜与信任。
“去做事吧。”许御天转眸看了他一眼道。